左都司衛所,盛五爺的書房之中。
當暗衛將顧家公子在醉仙樓後巷將薛記少東家氣吐血的事一五一十彙報之後,
盛淮安英氣的眉微微蹙起,神情大為不解。
他抬眼看向暗衛,
“他二人針鋒相對就隻是為了搶奪一女?”
暗衛拱手稱是,接著回稟道:
“那薛公子氣吐血也未曾服輸,被下人帶走時還在和顧公子叫囂,說那花魁女子定是他薛禮的。”
盛淮安聽罷沒說話,隻坐在太師椅上麵無表情的盯著桌案上的那方硯台。
盛淮安那日雖答應了沈青卿對其“青莘”的身份保密,卻仍是未曾放下對她的懷疑,畢竟細作之事不得冒險。
況且他還發現那小女子不知何時竟和自家四妹盛虞錦扯上了關係,兩人似乎還熟稔的很。
這諸多巧合讓他不得不多想,故而安排了個人暗中盯著她。
倒是沒想到今日會盯出這麼一樁爭風吃醋的荒唐事。
盛淮安指腹在桌案上點了幾點,回想起方才暗衛說沈青卿在方亭湖救下了一位小女童……
漆黑的眸底閃過一絲狐疑,
他抬眼看向那暗衛,沉聲吩咐道:
“去查,那個沈青卿是何時學得鳧水。”
“是!”
*
送走了顧行舟安排過來的大夫後,沈青卿又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
今日水中救人著實把她累壞了,畢竟眼下這副小身板兒力氣小,在水裏頭拎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正懶洋洋的靠在榻上擦頭發時,弟弟沈庭神神秘秘的跑了進來,湊到她身邊小聲道:
“阿姐!我方才在前街玩時聽說了件大事,那個薛記布行的少東家吐血了!說是活不了幾天了!”
“什麼?!”沈青卿聽罷驚得坐直了身體,頭發都顧不上擦了,“薛禮要死了?怎麼回事?”
沈庭點頭如搗蒜,神情認真的回道:
“我是聽賣燒餅的伯伯說的,他說今日在街上賣餅時,瞧見薛公子前襟染得都是血,連路都走不得,是被好幾個下人給抬回府中的!”
沈青卿聽罷震驚不已,腦海中閃過那位身形消瘦的俊秀男子。
其實在她的印象中薛禮為人不錯,雖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卻也算是個行事磊落的君子,至少他不會說那些毫無邊際的話來畫餅哄騙人。
眼下聽說他出了事,沈青卿不免覺得遺憾,她擰著眉同弟弟說道:
“那賣餅的大爺隻是瞧見了薛公子衣衫上有血,至於‘活不了幾日’這等話估計是他添油加醋編出來的,阿庭莫要相信,也莫要同旁人說起。”
沈庭用力“嗯”了一聲,回道:
“阿庭知道了。”
……
顧行舟也沒想到薛禮會那般無用,不過說上兩句話也能氣得吐了血。
如此不中用的廢物,也配惦記他的卿娘?
顧行舟心中鄙夷,卻也不能因著此事讓顧家擔上壞名,便讓喬三去請了北平最為盛名的大夫去薛家醫治。
薛家此時已亂成了一鍋粥,薛母坐在薛禮床邊哭得兩眼紅紅,滿目焦急的看著正為兒子診脈的大夫問道:喵喵尒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