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來到牆的這邊許久,他在這邊靠著肯吃苦和不要命也算小有身家,肯仍然覺得會被孤立和排擠。
並非是他太過敏感,人們不經意之間的眼神和細微表情在他們這群經常掙紮在生死邊緣的傭兵眼裏,哪怕隱藏的再好,也很難不注意到。
就是貧瘠又危機四伏的沙漠養育了他們這群人,對細微處的在意已經刻入了骨髓。
沙漠民中有且隻有他們這種人,因為沒學會這個的,早就死在了野獸的口中,或是敵人又或是“自己人”的刀下。
“阿薩萊,這個是不能開玩笑的。”短暫的狂喜過後,理智逐漸回歸,他看著麵前皮膚微黑的傭兵,眼裏像是燃著一團火,“你知道的,這意味著什麼。”
“我再怎麼混蛋都不會拿這個去騙人。”薩塞萊注視著他的眼睛,其中隻有認真與誠懇,“我們都知道赤王陛下意味著什麼。
塔尼特的那些人得到了王的恩賜,幾乎已經打服了附近所有的勢力,已經開始隱秘的召集牆這邊的人了。”
“可是……赤王陛下既然蘇醒了,樹王已經逝去,現在的草神又如此的孱弱無用,為何他不回來取回本該屬於他的一切呢?”
“你還記得我們祖輩代代相傳的故事嗎?”
阿薩萊的眼睛逐漸放空,似乎是陷入了回憶,“大慈樹王,那個道貌岸然的小人偷襲赤王陛下,奪走了虛空以及智慧之神的名號。”
他抬起頭,感受著周身溫和的風,適宜的溫度,以及不似沙漠中毒辣的陽光,“也奪走了本該屬於我們的一切。”
他從深陷的情緒中回過神來,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的人,“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現如今我碰到好事也沒忘了你,隻要能幫塔尼特部族尋回赤王陛下被大慈樹王竊取的力量,或是直接由我們將它進獻給王……”
“你說的是……”作為在奧摩斯港混跡許久的人,他多少也聽到了一些消息。
在異口同聲中,他們說出了那個共同的答案。
“神明罐裝知識。”
若是有著漫長壽命的見證者知曉他們的談話內容,大概會感歎一句世事無常吧。
幾百年的時光,口口相傳的故事已經被繼承者們無意遺失或是故意潤色篡改了太多,真正的曆史與真相早已埋沒在黃沙之下。
不知當時做出壟斷知識決定的賢者見到現如今的情況,是會後悔當初的決定,還是後悔沒有做的再絕一些。
仇恨的種子早已埋下,即使某日真相大白於天下,以仇恨作為養料肆意生長的毒藤也將長久的盤踞在這片土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