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女二人的談話聲中,花廳厚重的大門被推開。
唐盛纖趴在進門的軟榻上,一動不動。
唐約進來後,第一眼便看到了她。
很沒素質的是,她不扶她就罷了,還用腳尖在她身上點了點,試探了她一下,見她不動,才嫌棄的道:“廢物就是廢物,睡得跟死豬一樣沉。”
跟死豬一樣的唐盛纖:“……”
我謝謝你!這不為了配合你嗎?
好在五皇女不怎麼關注她,而是對自己的母親道:“母親,我們為什麼要逃?現在父皇不是什麼都聽我們的麼?卿時也對我體貼入微,兩個哥哥如今還掌控了威名赫赫的守魂衛,天下都是我們的,我們怕什麼?”
唐約狠狠的道:“原本一切都很順利,要怪就怪你那沒用的表姐唐泠,沒事她跑去堵截唐岸做什麼?就憑她也想讓唐岸永遠回不來?不帶腦子的蠢貨,現在好了,連同我們的事情也都一起暴露幹淨。”
看來她還不知道,她的事情早在唐泠涼都設局之前就已經人盡皆知。
雖然見過陛下的人也就隻有寥寥可數的幾個,但明眼人誰看不出來陛下已經受她蠱惑?
這件事情要做就要做絕,如果是唐盛纖,是斷不可能讓任何人再見到陛下的。
而她不僅讓別人見到陛下,還大張旗鼓給自己女兒擺什麼婚宴,看樣子也沒比唐泠聰明多少。
五皇女怔怔的道:“唐泠?不是說她和唐淮因為學院裏麵犯了些小錯,被她小叔叔責罰了嗎?他們沒來參加婚禮是因為院規使然,他們都在學院裏受罰。”
唐約道:“那是唐氏的借口罷了,我原先也是這麼認為,畢竟那兩姐弟的性子,也是能夠闖出禍事來的,直到剛才我才知道,那唐泠竟然是做了那樣的事情。”
五皇女道:“不對,姨母呢?既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姨母怎麼會不告訴我們?”
唐約心裏麵有點煩亂:“我也不太清楚,怕就怕你姨母也出了事。”
看來唐苑重傷一事也被唐岸瞞了下來。
這倒說得過去。
唐泠犯了那樣的錯都被瞞下來,唐苑的事情當然不會傳出來。
又聽五皇女道:“姨母出了事,還有姨父啊,姨父是唐氏族長,他難道還不能給我們通風報信?”
唐盛纖心想,難道唐嵐也知道?
唐約歎了口氣。
五皇女低聲道:“姨父也出事了?”
唐約悶沉沉的道:“我早該知道,有唐岸在,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不行,我們得盡快走。”
五皇女不由問:“唐岸到底有多了不起?母親竟這麼怕他?先前主上給母親那藥時,母親也徘徊不定,口口聲聲就說害怕唐岸會察覺,他不過就是一個學院的執行院長罷了。”
唐約下意識道:“他是個變態……罷了,心兒,為免他追來,我們快走。”
他一邊說著,一邊抓住唐盛纖的後領將她拎起來。
五皇女還沒享受夠被人追捧的日子,根本不願意走,“要走母親走,我不走,我是皇女,他唐岸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說著就要往外麵走。
本來將唐盛纖拎到一半的唐約一驚,下意識放開唐盛纖去攔她。
唐盛纖便噗通一聲以臉著地,差點當場交待在這裏。
此時此刻她想慰問唐約一家。
唐約則根本就不看她,重新將五皇女拽進門:“回來。”
五皇女不願:“我不。”
唐約忍無可忍打了她一巴掌,很重的一巴掌,唐盛纖聽著都疼。
五皇女頓時老實了。
唐約可能有點崩潰,低吼道:“唐岸不會拿我們怎麼樣,你父皇呢?別再做夢了,心兒,你父皇根本就不在乎我們,如今我們的事情敗落,待你父皇清醒過來,我們都得死,即便他不殺你,你也一輩子不能翻身。”
五皇女終於哇的一聲哭了:“母親,我不想走,以前父皇都不願意多親近我們,可如今他終於願意親近我們了,他像關心九皇妹那樣關心我,像與九皇妹說話那樣與我說話,還對我笑,還給我留小點心,母親,這樣的父皇,我舍不得,還有卿時……他對我體貼入微……”
唐約的聲音有些酸澀:“那是因為他們中了藥,他們若是清醒過來,我們母子幾人什麼都不是。”
過了好一會兒,五皇女才道:“沒有解藥,他們不可能醒來。”
唐約道:“他們可以殺了我們母女,我母女二人一死,那藥的效力就會消失,這種方法他們都知道了。”
五皇女終於不說話了。
唐約歎氣:“都怪我,我當初便不應當受你姨母慫恿,不應當向那主上討藥,不應當,現在卻是連累了我的心兒,若不是我,心兒至少能夠安安穩穩做個皇女,再不濟,嫁一個中等氏族的嫡長,以後一輩子順順當當,至少不會吃苦。”
原來主上是唐苑向唐約引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