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泠話音剛落,整個抑魂室裏瞬間鴉雀無聲,所有無關緊要的吃瓜群眾都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唐泠,儼然忘了自己現在身處牢籠。
震驚!
聖都唐氏大張旗鼓帶回來的大房嫡長,聲名狼藉的廢物斷袖,竟然是個女孩子!
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精彩。
正在照顧受傷妹妹的林卿時不由自主的站起來,“女孩子?”
他輕輕咀嚼著這三個字,神態恍惚,仿佛想到了什麼。
林卿吟支撐起沉重的身體,擔憂的扯了扯林卿時的衣袖。
林卿時卻猶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回神,俊秀的眉宇之間帶著山茶香般淡淡的憂鬱。
他是女孩,他就是她。
是的,他就是她。
一時既欣喜又憂愁。
欣喜的是他找到她了,憂愁的是她是自己曾經不屑一顧的唐盛。
那時的唐盛,被嘲笑,被毆打,被辱罵……
沒人站出來幫她。
他亦如此。
他向來不管旁人閑事,哪怕她曾經用求助的眼神望著他,他卻連回應也沒有。
除了唐衍。
隻有唐衍會保護她。
他不由望向抑魂室外的唐衍。
唐衍定定的站在那裏,長身玉立,眸光幽深,俊美的臉龐上看不出絲毫表情,亦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
興許唐衍表現得太過淡定,唐泠怕他不信,繼續道:“當年秦韶雪是在被追殺的途中生了她,為了保護她,故意將她化身成男孩躲避追殺,卻不想帶著她逃跑的仆人起了私心,將她販賣給了漁都一對多年無子的漁民。”
她看著唐衍:“你還記得涼都的事情嗎?那時我原本便想說出真相,卻被唐岑和秦韶雪夫婦製止,不過後來我才發現,唐盛根本就知道真相,她一直都知道,她之所以那麼做,都是故意接近你,唐衍,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恢複了身份,便就減少了靠近你的機會,也就沒有機會再謀害你,哈哈哈,聖都唐氏表麵上看著維護漁都唐家,實際上卻在用見不得人的手段想要徹底除掉唐家唯一的血脈。”
“不然,你覺得她憑什麼都已經被唐氏找回,還要一直女扮男裝與你住在一間宿舍?”
唐衍的眸色越發深邃。
安於夙咬牙切齒的道:“唐泠,你個毒婦,你想害死她是不是?”
唐衍現在已經瘋了,這些是非顛倒,莫須有的罪名無疑會刺激唐衍更加瘋狂,甚至對唐盛纖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唐泠冷冷的看了眼安於夙:“安小公子,你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是想想你自己吧。”
安於夙咬了咬牙,忍痛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唐衍喊:“唐衍,當年還不是為了你們家族,老大才會被丟失,才會受盡欺辱,你不是不知道,她在學院都經曆了什麼,每個人都嘲笑她,辱罵她,尤其是我,我怎麼欺負她的我清楚,隻要趁你不在,我都會打她,有一次……我逼她跪在光無院,跪了很久,因為我討厭你,她與你最要好,便隻能由她替你承受……那些不該她承受的,她都替你承受了。”
本來是喊給唐衍聽的,自己反倒淚流滿麵,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火攻心,哇的吐了口血,他卻顧不得這麼多。
他想,當初如果他知道會有今日,一定不會做那樣的混賬事。
她那時究竟有多無助?
沒有人替她說話,沒有人關心她,沒有人幫助她。
所有人都在笑話她,說她像是一條狗。
而唐衍總算有了一絲波動,他不由抬起眼皮,打量安於夙一眼。
表情卻很靜很靜,靜得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某個瞬間,抑魂室的空氣仿佛都籠罩在一股沉悶的壓抑中。
安於夙抹了把嘴角的血:“如果當年唐院不是為了唐家的事情奔波,強行讓自己提前出關,他就不會出事,秦姨也不會折返去漁都,更不會遭到埋伏,唐衍,你有點良心,況且……”WwW.com
他吸了口氣,一字一句的對唐衍道:“老大說,隻是聖德的天才還不夠,隻有最高的位置,睥睨整個大陸,那樣的位置,才配得上你,她是在成就你啊!”
被關押的吃瓜群眾不由唏噓。
這是……愛之深啊!
雖然把唐衍逼成了人人懼怕的瘋子,但根本沒人是他的對手啊!
唐泠臉色大變,開口:“胡說,唐衍……”
隻是還不等她說完,一陣陰風拂過,唐衍的身形一動,已然消失在原地,於抑魂室外留下長長的重影。
抑魂室外站著許多人,似乎在商議如何對待氏族餘孽。
見唐衍出來,無不恭恭敬敬的叩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