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舟也在其中,他當先道:“您出來了?主上想要知道您打算怎麼處置那些氏族子弟,還有囚禁的皇室……”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就在唐衍冷幽幽的一瞥中閉了嘴。
渡舟身邊還有位老者,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唐衍道:“暫且不要動任何人,等我回來再做安排。”
渡舟道:“您要去哪裏?主上的意思是,趁熱打鐵,如今氏族坍塌,皇室傾覆,隻差一步就可以……”
唐衍看他一眼,顯然是不打算與他多言。
渡舟怔住,他仿佛從他眼中看出了什麼。
唐衍卻不再理會他,負手離開。
眼看唐衍走遠,老者才長長的歎了口氣。
渡舟冷冰冰的對他道:“當初不是沒提醒過你們,誰都能惹,就不能惹唐氏的嫡長子,你們偏偏不信。”
老者滿麵愁容:“渡舟大人,您說,少主會放過小女麼?紗兒也算是主上看著長大的,能不能念在這樣的情分上,讓少主放了紗兒,她就是太任性了。”
渡舟眉頭一豎:“還是免了吧,少主不可能放過你那自作聰明的女兒,你難道要主上命令他?可別忘了,如今主上有自己的想法,在那件事情完成之前,什麼事情都必須依著少主,你可不要打亂主上的計劃,否則你也知道什麼後果,那麼多年的交情又怎麼樣?與主上多年的夙願比起來,算什麼?”
老者似乎想到什麼,頓時麵色蒼白。
渡舟告訴他:“這件事情,休得給旁人提及。”
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抑魂室外,天色暗沉。
唐衍握了握手腕上的紅豆,卻沒有直接去找唐盛纖,而是走向唐氏的方向。
昔日繁盛的聖都,如今一片荒蕪,到處都是坍塌的牆垣,深陷的街區。
他與聖都氏族的那一戰,不可謂不慘烈。
唐家滿門大仇得報,參與的家族無不付出慘痛的代價,隻剩下當初不曾參與滅門的氏族苟延殘喘,卻也被逼上了絕路。
狂風拂麵,掃過滿地落葉和塵埃,似有大雨將至。
唐衍停在破敗的唐氏門口,恰逢有人開門出來,見到他的瞬間,像是見了鬼一般,尖叫著連滾帶爬的跑了回去。
“不好啦,不好啦,唐衍來了。”
唐衍聽到其拉長的尾音,倒並不在意,背著手走了進去。
還沒曾走到中心院落,就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唐岑和秦韶雪也匆匆趕來。
兩人明顯不那麼待見他。
唐岑甚至揮手召喚出自己的本命魂器,怒氣衝衝的就要衝上來:“唐衍,你這混小子,竟然還敢來。”
不過沒能成功,就被氏族其他人像是八爪魚般抱住,“唐校,冷靜,冷靜啊。”
唐岑隻能胡亂揮舞魂器:“放開,讓我打死這臭小子,他竟然還敢來,還是一個人來。”
還是秦韶雪比較冷靜,她淡淡的道:“唐衍,你又來做什麼?這次是想告訴我們,盛兒又被你找到了?”
原來唐衍先前就已經來過,說是來尋盛兒,可是盛兒根本沒有回過唐氏,被他抓走後就沒回過唐氏。
他們也在竭力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
如今唐衍又來,難道盛兒又被他抓回來了?
想到這裏,她皺了皺眉。
唐岑還在罵:“你這混小子什麼心思,難道老子不知道,老子告訴你,如果你找到盛兒,馬上給老子還回來,否則……”
話音未落,唐衍突然抬起眼皮,靜靜的打量著他。
唐岑一愣,這什麼眼神?
好像他還有些委屈似的?
接著就聽唐衍道:“阿盛是女孩子?”
唐岑:“……”
頓時不敢說話了,並且不確定的看了眼秦韶雪。
秦韶雪的表情始終淡淡的,片刻後她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唐衍卻道:“好的,我知道了。”
說完也不等夫妻二人回身,轉身走了。
唐岑與秦韶雪:“……”
二人相互對望一眼。
唐岑驚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秦韶雪道:“你的好侄女與安家那個小東西不都被唐衍關在抑魂室裏?”
唐岑道:“他們出賣我們盛兒?”
秦韶雪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唐岑覺察出異樣:“夫人表現得太淡定從容了。”
秦韶雪平靜的道:“唐衍這小子不簡單,他如今在聖都鬧這麼一場,除了替母報仇,更重要的隻怕是想試探試探唐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