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希拉反複拽那件舊外套的下擺,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體麵些。
她的臉色因為長時間看不到太陽顯得很蒼白,黑眼圈也很重,頭疼讓她的精神不太好。
如果不是房東太太提醒她要交房租,而她的儲蓄恰好為零,恐怕她已經猝死在書裏了。
原來給克希拉審稿的編輯突然瘋了,報社沒有人願意當她的編輯(他們認為克希拉的文字不太吉利),為了生計,克希拉在報紙上找了個工作。
這個工業的時代竟然剛好有人需要神秘學老師,而且地址離克希拉住的地方很近,隻需步行一刻鍾就到了。
拉下繩子,鋥亮的黃銅門鈴發出清脆的響聲,開門的是一位優雅端莊的女士。
“是哈芙小姐嗎?我叫克希拉,來應聘神秘學老師。”小姐不太恰當,雖然是未婚的打扮,但麵前的女人周身散發著成熟的魅力。
“很高興認識您,請進,我剛好泡了茶。”
看來自己未來的雇主是個熱情的人。
克希拉在哈芙的帶領下走進了房子內部,從門廳起房間就鋪上了柔軟的地毯,踩上去發不出一絲聲音。
“雖然聽起來像是俗套的搭訕,但我好像在哪見過您。”
“我對您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哈芙停下腳步,回頭對克希拉笑的很溫柔。
這讓克希拉的心抽動起來,她有些僵硬的對哈芙扯了扯嘴角。
克希拉注意到哈芙左胸佩戴了一個看起來像古董的胸針,珍珠的顏色很像她的眼睛……
哈芙注意到克希拉的目光,耐心的等候,給予克希拉思考的時間。
“啊,抱歉。”克希拉回過神來。
“這顆珍珠是我的老師在我生日時送給我的禮物。”
“很漂亮。”和眼球一樣大的珍珠,應該也很名貴。
“我是一名畫家,最近對一些神秘的題材感興趣,所以需要一位老師來為我講解。”
這個房子掛滿了畫,主題都是海洋。
“是與海洋相關的嗎?”
“隻要是和那些不可名狀有關的,都可以。”
不可名狀要怎麼畫?克希拉沒問出口。
“據我所知,在地球的曆史中最古老的那位不可名狀的古神應該是曾經沉睡在南海的那位,我們的語言稱祂為克蘇魯。”
“祂強大到以星體為食物,最終被群星封印在地球上。”
“為什麼不殺了祂?”
“祂的力量連接著深淵,源源不斷。是無法被殺死的。”
“祂想要逃離群星的封印,於是將自己降臨在一個女性巫師身上,想借此重新回到世上。”
“這正是群星的計謀,與巫師融為一體的古神很脆弱,被群星斬斷了與深淵的聯係。”
“那位古神就這樣被殺死了。”
“那巫師呢?”哈芙竟然流下了眼淚。
“沒有後續的記載,應該是消失了吧。”
“我不喜歡這個結局。”
克希拉有些慌亂,伸出手想要抹掉她的眼淚。.伍2⓪.С○м҈
“我可能不太擅長講故事,古神消散後祂吞噬的那些靈魂,可能會有回歸的一天吧。隻要一直呼喚,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哈芙止住了悲傷,但當克希拉的手碰到她的臉時,含在眼眶裏的淚水又流了出來。
盡管經過了漫長的等待,但重逢讓她又變成了那個控製不住自己情感的小姑娘。
“抱歉,我失態了。”
“沒關係。”克希拉禮貌的轉開視線,等待哈芙整理好自己。
“明天還是這個時間,這是您的報酬。”一個厚實的信封放在克希拉手上。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都在聊天喝茶的輕鬆氛圍中度過,這讓克希拉也沒那麼排斥出門社交了。
“明天見。”哈芙送她出門。
克希拉準備出門前,被哈芙抱了一下。她手虛攏在哈芙腰間,有些不知所措。
“!”哈芙在她臉側吻了下。
“明,明天見。”
克希拉紅了臉,在哈芙鬆開手的那一刻迫不及待的逃出門,躍下台階,狼狽的對哈芙揮了揮手。
哈芙目送她的背影焦急的遠去。
有些懊惱的跺腳,聽見清脆的響聲後就停下來動作。
……
克希拉在街邊打開信封,逃走的心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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