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卓”珞葭的問題,似乎讓他有些疑惑。
但柒鉞還是回答道:“我不是他的王。”
“因為你不是他的王,所以便要離開?那以前,你不也不是他的王嗎?不也一直留在他身邊嗎?你該清楚的,這個時候的劉麒,被那樣留下後,接下來的,便又是獨自背負起這個國家。你真的忍心嗎?”珞葭的語氣一如往常的平淡。但一字字出口,卻令柒鉞的臉色漸漸蒼白如紙。
然後,他突然朝沁蘇園衝了回去。
珞葭隨後也回到沁蘇園。
隻是,空曠的庭院中,隻有柒鉞怔怔地站著。
劉麒不見了。
柒鉞似乎也慌了,衝進房間後,又跑了出來,要往園外走去。
珞葭一把攔住他。
“讓開,我要去找他!”柒鉞的聲音真的有些焦急。
珞葭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柒鉞想掙脫,卻怎麼也掙不開。
“塙麒,我回來了。”珞葭看向轉角,輕輕一聲。
塙麒出來時,柒鉞稍稍愣了下。
珞葭明白他不會再走了,便放開了手。
“塙麒,你知道劉麒去哪了嗎?”走到塙麒身爆珞葭問道。
沒等塙麒回答,柒鉞先急促了加了句:“你知道?快說!”
“我沒看到他離開。”塙麒搖了,“不過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他朝那個方向去的。”塙麒伸手朝南方一指。
“你為什麼不攔著他!”柒鉞忽然地厲聲喝問。
“我……”塙麒禁不住一怔。
珞葭朝塙麒身前一站,擋在了柒鉞和塙麒之間。
且不說塙麒本就沒有理由不讓劉麒離開,更何況……
珞葭看著柒鉞,目光微冷:“是我讓塙麒留在這裏別離開,等我回來的。而且,你不覺得現在去追劉麒更加重要一些嗎?”
柒鉞輕輕一皺眉,沒再說什麼,轉身便急急地離開了。
對於柒鉞的態度,塙麒倒似乎並沒有在意。因為他確實有幾分自責的。
“我是不是該攔住劉麒的?”
“不知道。”所謂該不該,本就是個很難界定的問題。誰也不能確定,攔與不攔,各自走向的到底是怎麼樣的兩個未來,亦或者是殊途同歸。
“為什麼柒鉞不是劉麒的新王?”
“不知道。”也許其實他是,隻是劉麒不願承認。也或許,他確實不是。而且,可能劉麒能遇到一個更好的王。
“他能不能追上劉麒?”
“不知道。”錯身而過的戲碼,並不新鮮。這畢竟不是童話。
“主上,您到底知道什麼?”
“不……”珞葭忽然地住了口,淡淡一挑眉,朝塙麒看了眼。
大概塙麒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一問吧,微微一怔後,略有些尷尬地別過臉去。
塙麒沒有看到,珞葭的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其實,本就沒什麼人能真正看清楚這雙墨色的眼眸裏的一切真實,她是個太習慣隱藏的人。
沉默片刻之後,珞葭淡淡地開口:“我們走吧。”
“去哪?”塙麒下意識地問道。
“誰知道呢,走到哪算哪吧。”珞葭隻是隨意地回答道。
“恩。”塙麒輕輕地應了聲,嘴角微動。
“主上,我是不是以後可以一直跟著您了?”跟隨著珞葭漸漸朝芬華宮外走去,塙麒在她身後出聲問道。
而珞葭沒有回答,依舊隻是慢慢走著。許久之後,沒有回頭,卻忽然地開口:“你不是一直就都跟著了嗎?”
聞言,塙麒忽然輕聲一笑,隨後,微一沉吟,突然說道:“主上,我再也不會說那十二字了。”
走在前麵的珞葭腳步一滯,但沒有回應什麼。
柳國的風,還是那樣冷,仿佛亙古不變。
永和六年,八州州師起義,斬殺峯王、王後、峯麟於鷹隼宮。峯王仲韃,治世二十九年,諡號洌王。
永和十年,假朝立,起義軍首領,惠州州侯月溪即位。
蓬山十年始結峯果。後尋王三十年未果,卒於蓬山清翎宮。
僅六載,裏祠複升黃旗。
後二年,單焰入黃海登蓬山,覲見峯麟,締約。承天敕入神籍,峯王踐祚,改元承安,王朝方始。
承安七年,複改元新瀚。
——《芳史瀚書》
元嘉三十七年,懸黃旗。自此十九載,劉麒方攜露峰,登蓬山,承天敕,改元寧初,號劉王。
昭華五十三年,劉王失蹤,然白雉末聲而卒,王必已駕崩。後劉麒亦自芬華宮消隱。
是年,劉王治世百七十載有五,諡號寧王。
——《柳史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