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飛過來了!
一隻禿鷲飛掠而來。
從阿刁的頭頂飛過,從周遊等人的頭頂飛過,直飛向儀式台。
禿鷲不善飛翔。
但它們是禦風高手。
禿鷲展開它超過兩米的翅膀,它從頭頂掠過的那一秒,周遊等人都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汗毛倒豎。
不得不說如此龐大的大鳥會給人一種強悍的心理震懾。
高大!
冷靜!
強壯!
沒有人見過禿鷲的屍體。
傳說禿鷲在死亡來臨之前,會騰空萬裏,拚命飛向高空,一直朝著太陽飛去,直到太陽和氣流把它的身體消融,不在這世間留下任何痕跡。
禿鷲群撲向儀式台!
每個人心裏都很清楚,它們將完成儀式的最後一步,帶著阿刁的阿媽去向世界的彼岸。
那一刻周遊心底升起一股難言的情緒。
阿刁依然倔強地沒有回頭。
她可能正在流淚。
也可能沒有。
看不到他的臉。
禿鷲們在儀式台上進行著一場殘忍的盛宴。
不知過了多久,坐在那裏背對著周遊的阿刁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一支鷹笛。
鷹笛是用禿鷲翅膀上最長的骨頭製作的笛子。
居住在草原上的牧民常常吹奏它,以此消遣放牧時的寂寞。
這支鷹笛是阿媽見到阿刁時,一起放在繈褓中的。
這應該是她親生父親或者母親的物品。
因此阿刁對它有著別樣的特殊感情。
現在阿媽走了!
她隻剩下這支鷹笛。
悠揚的低聲隨著風飄向山的那邊,飄向遙遠的天空。
一邊是禿鷲的啄食。
一邊是悠揚的鷹笛笛聲。
這二者融合在一起!
給到周遊別樣的心理衝擊。
禿鷲,和禿鷲翅骨製成的鷹笛……它們似乎形成了一個輪回般的圓環。
周遊靜靜聽著鷹笛吹奏聲。
雖然看不到儀式台上禿鷲們的啄食。
但周遊斷定這笛聲是在所有儀式結束後才漸漸消失的。
阿刁收起鷹笛。
眼神中依然透著一股子倔強。
她沒有回頭。
沒有看儀式台。
而是跑著離開了這個地方。
那位尼瑪大叔生怕阿刁出問題,立刻追了上去。
周遊李硯等人望著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影消失在視線中,誰也沒有說話。
這時有禿鷲飛走。
忽然間周遊對生死似乎有了一絲明悟。
偶遇的儀式隻是他們這次轉山中的一小段插曲。
離開的時候多吉大叔告訴周遊和李硯等人,可以把一些隨身的衣物、或者身體的一部分,比如血、頭發等放在儀式台。
說這寓意著新生。
周遊想了想把自己的墨鏡摘下來放在了一塊石頭上。
然後在下午五點多他們回到了起點,塔爾欽村。
在這裏他們又遇到了那位叫阿刁的女孩兒。
她正在向遊客們兜售著紀念品。
她還說她是一位不錯的導遊與向導。
她的眼神依然倔強。
她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因為阿媽的離去而傷心。
但周遊知道這種若無其事,隻是把那種深深的傷心和不舍,埋藏在了內心的秘密角落。
夜幕悄然降臨,吃完飯回到居住的旅館,李硯忽然說:“轉山結束我除了感覺累,並沒有感到救贖、解脫什麼的。所以轉山有什麼意思?”
周遊:“正因為沒有意義所以才有意義。”
李硯:“???”
周遊:“人這輩子總要做點無意義的事。”
李硯仔細品味著這話,好像是這個道理,有些事不是有意義才去做,而是做了才有意義……
聽說岡仁波奇轉山還分外轉和內轉。
他們走的是外轉路線。
內轉他們不準備再走了。
李硯想去轉湖,因為轉湖可以開車,而且瑪旁雍措附近還有很多溫泉!
一想到能泡溫泉李硯就更興奮了。
自從康布溫泉後,周遊和李硯都愛上了這項活動。
泡溫泉的時候什麼都不用想。
隻用泡在裏麵就好了。
沉默、打盹兒,或者聊聊天。
很放鬆。
一想到明天即將與溫泉邂逅,李硯便很快躺在床上睡著了。
周遊則拿出電腦寫了一會兒《我不是藥神》的劇本。
因為藍星和地球的曆史進程,世界格局背景完全不一樣,所以並不能完全將劇本照搬過來。
需要進行一些修改。
讓故事發生的背景更符合藍星的情況。
藍星的醫學界分為兩派,一方是以夏國、唐國等東大陸國推行的東方醫學,即傳統的中醫學。一方是以西大陸主張的西醫學。
這兩種醫學理念在星聯邦針鋒相對,分庭抗禮。
各有優劣。
但在藍星真正主導著醫學領域的是從事醫藥生產的資本與財閥們,他們抬高藥價,使得藍星人民病不起。
星聯邦整治過這種亂象。
但效果甚微。
財閥,特別是西大陸財閥,已經形成了一股相當可怕的力量。
周遊修改後的劇本就是發生在患者與財閥控製的高價藥品矛盾衝突的社會背景下……
邊寫邊改,周遊寫的速度並不快。
困倦後周遊合上電腦睡覺。
次日!
他們前往三大聖湖之一的瑪旁雍措。
……
……
第一更,5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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