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安尚久丟下了煙頭。
朱慧珍丟下了還有一些的女士香煙,用腳碾滅。
“愛去不去。”
她大晚上的,還拿出了墨鏡戴在臉上,將裝滿錢的箱子順手丟進轎跑後座,開門坐進去,安尚久卻伸出一隻手,從車窗裏摘下她的墨鏡。
“大晚上的戴墨鏡開車,命長可以借我。”
“.煩死了,我還不喜歡出國呢。”
朱慧珍一腳油門,跑車轟鳴而去。
回到車上,崔永豪沉默許久,突然道:“你怎麼不答應她。”
“像我們這種人,還是別和她這樣的牽扯太深。”
安尚久表情淡漠:“我不還得去指認李江熙,送他坐牢嗎?”
“那你就不該把她扯進來.”崔永豪說完,歎了口氣,卻也不多說什麼,隻是道:“她會等你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或許你可以讓她先看看房子,讓她在那呆著。”
“算了吧,我真的不喜歡海。”
安尚久閉上眼:“夫人還在等著呢。”
“.”崔永豪什麼話都不再說了。
他目光深沉,方才的話,一方麵,他希望安尚久能讀懂他話裏隱藏的危險,讓朱慧珍盡快去夏威夷。
另一方麵
他已經明確的提醒過安尚久了,那如果朱慧珍出了問題
那也就不是林巍的過失——我都提醒你了,那這件事就和我沒有關係。
要怪,就怪安尚久沒想到這件事有多危險吧。
崔永豪此時此刻才明白,他跟在林巍身邊的這一路是多麼寶貴的財富,如今的他,此刻很清楚新聞一旦出現,那就是徹底撕開臉皮的一場搏殺,對方必然會開始不惜代價的報複,緊接著,就是雙方不擇手段的拉對方下水。
可安尚久卻不懂。
他還天真的以為,新聞一出,李江熙就要被關起來,自己就能報複他了呢。
崔永豪眼神逐漸冰冷,安尚久也發現身旁的人似乎態度比起之前冷漠了幾分,他隻以為對方是看不起他方才的做為,黯然神傷的望著窗外。
轎車消失在夜色中。
牟賢敏在書房遞上一杯熱茶。
“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檢察院。”
她溫柔的走到林巍身後,替他捏捏肩膀,結實的肌肉反而讓她手掌很快酸痛起來。
林巍伸手按著她的手,微微一笑:“沒事,他們能做的也就是早七晚12的惡心我了,我在檢察院補覺就是了。”
“他們十幾二十分鍾就要去叫你一次,哪能休息的好?”
牟賢敏皺著眉頭,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下巴靠在他的腦袋上:“休息吧。”
“那也得等視頻到手再睡。”
林巍笑著:“留你一個人等著嗎?”
“我又沒什麼要忙的。”
牟賢敏說完,林巍卻側開身,打量她的同時,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就熬了一天就有黑眼圈啦?”
“胡說。”牟賢敏這麼說著,卻下意識的找起了能反光的想要看看,直到看到林巍的笑容。
“呀~”她故作嗔怒,伸手點了點他的腦袋:“現在越來越會調戲姐姐啦!”
“怎麼,我老婆我還不能逗逗啦?”林巍噗嗤一笑,索性抱著她,也不看文件了。
牟賢敏處理的很好,他無可挑剔——讓她待在家裏奶孩子,真的是一種浪費才能的事。
但她卻很喜歡,比起自己的事業,如今她更享受在林巍背後安然度日的日子,有他在身前,牟賢敏忽然覺得,做個廢人也沒什麼不好,她很安心,安心的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無憂無慮。
隻是
她被林巍抱在懷裏,溫聲說著話的同時,伸手輕輕摩挲他的臉:“能~隻給你逗。”
她少見的這麼乖巧。
林巍輕吻她的額頭:“我就像是難得放了個假,別說,偶爾離開工作幾天,還挺好的。”
“你是好了,我可累得夠嗆,你平時就這做事,難怪每天忙到大晚上。”
牟賢敏還是忍不住,說著:“不要事事都親力親為,要更多的讓底下的人去奔走,辦事,你這樣辛苦,他們倒是省事了。”
“人和人是不同的,我的精力扛得住,事事親為雖然辛苦,卻也能最大程度的保證事情在掌握之中。”
“沒有人能永遠經得住考驗。”牟賢敏卻摟著他:“隻有家人才能永遠的信任彼此。”
“我不會因為身份而信任任何人。”林巍微笑著:“我信任你,因為你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信任家人。”
“.話說的真好聽。”她靠在他胸口,卻還是被說服了。
林巍抱著她,眉眼閃過一絲思索,但卻什麼都沒說,隻是輕歎一聲,摟著她:“辛苦你了。”
“.沒有什麼比想到你每天要被關在檢察院裏更辛苦。”
牟賢敏聲音柔柔的,林巍卻隻是溫柔的抱著她,哄著說:“好啦,現在我都回家了,你閉著眼休息一會,我也不忙了,等一會他們忙完送來視頻,我們就睡覺。”
牟賢敏嗯了一聲。
林巍聽她說些今天公司裏的事,說著說著,她就發出輕微鼾聲。
他慢慢抱著她挪回臥室,睡在大嬰兒床的自家崽子發出迷迷糊糊的哼唧聲都被他瞪了一眼,好在這小子年紀稍微大了點,總算睡覺稍微規律了些,睡得呼呼香甜。
林巍將牟賢敏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蓋上被子,也不敢輕吻她,躡手躡腳的離開,卻看到了在不遠處的房間還亮著燈。
他走過去,輕輕一推,崔敏舒坐在窗邊,托著下巴,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也不睡?”
林巍低聲問。
“就睡了。”
她笑著。
“少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
林巍說著,走到她身邊,崔敏舒念叨著:“哎呀,不用你催,我躺著就是了。”
她不等林巍哄,自個兒落在床上,打了個滾,蓋上被子:“好了,我哪有什麼心事,我就是發愁.這段時間你不在,賢敏姐也忙,隻有我無所事事。”
林巍隻是微笑,崔敏舒癟癟嘴:“我知道我知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了.”
“學會對我藏事啦?”林巍卻突然開口,笑吟吟坐到她身邊,一隻手捏她軟乎乎的臉頰,她裹在被子裏,像個蠶蛹。
“.這你都能看出來。”崔敏舒撩起被子,側撐著身子,仰頭看著他:“我想找喜善姐幫幫忙。”
“可以啊。”
林巍笑道:“你要是能說的動她幫我,那我求之不得呢,隻是眼下沒什麼能幫她的,我也不好開口.”
“.我已經找過了。”崔敏舒低著頭,有些心虛,怕他怪自己自作主張。
林巍隻是微笑,他要是不想她這麼做,就早早會叮囑。
他不說,就是等著她主動去做,然後,她也就不用覺得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了。
他當然需要樸喜善的幫助,但這不能是他去求,而是要通過崔敏舒倒一下。
否則,他開口就成了單純的利益關係,而通過崔敏舒找她,就是先用人情,事後再補利益——樸喜善毫無疑問是更看重人情的那種類型。
“真的?她怎麼說?”林巍故作驚訝。
崔敏舒看著他,認真道:“喜善姐雖然沒直說要幫忙,但我也算熟悉她了,她看著是個可硬氣的人,但隻要我軟磨硬泡,沒有她不答應的事.我都覺得她把我當半個閨女了。
她今天有點鬆口,說會幫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點老朋友幫忙活動一下,起碼調查是調查,沒證據的話,就不要太折磨你。
如果事情有了轉機,她說她會看準機會撈你一手的主要是張弼舟也是保守派的人,她是一派魁首,總不好公然拉踩,得有個名目。”
林巍耳朵微動,聽見了車窗外有車子的行進聲。
他露出笑容:“那你明天就告訴她,名目很快就來了。”
“真的!?”崔敏舒聽懂他的意思,立刻欣喜道:“那是不是很快調查就該結束了?”
“調查不會.實話實說,這次對麵心很鐵,什麼賄賂都是假的,目的是為了先把我扣著,順便有個名目能調查我其他的事,說不準還會來家裏搜查什麼.”
林巍說著,淡定自如道:“但他們什麼都查不到,即便查到了,也是我故意留下的線索,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