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相府大門外,一頂藍色的轎子落在那裏,轎夫立在四周,還有幾名侍衛跟隨左右,相府的門房時不時的瞅上一眼,也無人上去搭話,管家已將進去稟告相爺了。
轎簾蓋著,從外麵也看不到內坐何人,就這樣轎子與轎外之人,安靜的等在那裏。轎子外麵看似安靜,可轎內之人的心情,並不安靜。
轎內端坐著一位中年麵相之人,眼眸狹長,唇薄而無肉,須有紮長,身穿非官袍,而是一身灰色常服,手指此刻正一下一下的敲打著膝蓋。
雖在府外等候,臉上倒也無焦急神色,平靜如常。
正等在轎內之人,眼神一動,隻見蓋著的轎簾,被輕輕掀起一角,一道微低的聲音,由轎外傳了進來。
“老爺,相府管家傳話來了,讓從後門入府,你看是否如他們所說?”
“哼、這老東西,倒是如此謹慎,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不就是進府一敘,搞得如此行徑。”
轎內之人聽聞後,冷哼了一聲,不滿的說了趙懷忠一通。
“那老爺?我們當如何?要不我去告訴管家,改日再來?”
“不用了,既然來了,肯定要見上一見,也罷,就聽他們的安排吧,起轎,去後門便是。”
“是,老爺。”
相府管家傳達之後,便回到了府門口,一臉笑容的候著,看到侍衛低頭在轎簾內稟傳,幾句話後,轎子離開地麵,抬了起來,侍衛便回頭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立馬心領神會,小跑上前領路,前往相府後門方向走去,身後轎夫抬著轎子,也跟著他一並前往。
轎子落在了小巷內,轎簾被侍衛掀開,轎內之人,移步出了轎子,站在那裏整理一下衣服,吩咐隨從在此等候,便跟著管家,抬腳邁入了相府的後門。
後門隨即也被掩上,管家前行,中年男子其後跟隨,不時的觀看一下相府擺設,心中感歎,老東西這些年撈了不少油水啊。
相府整的跟禦花園似的,奇花異木,亭台水榭,假山奇石,建築也是上等好木油漆,比起自己的府邸可是強上數倍。
“老爺,大人到了!”
“哦?快快有請!”
一路感慨著,不一時,就被管家領到了書房門口,管家衝內跟趙懷忠說了一聲,便躬身請男子進入書房,隨後便掩上了房門。
“哎呀,許侍郎,你可是第一次來府中作客啊。快快快,有請上座,今日我這書房,可是蓬蓽生輝、蓬勃盛輝啊!”
趙懷忠在聽到管家通報之後,想了一圈子,有可能會來的兵部官員,結果想了半天,發現兵部之人,沒有幾個是與自己交好的,能來之人也寥寥無幾。
想到現在的兵部尚書,他立馬暗自搖頭,不可能,那家夥跟王瀧仁一樣,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踏進他相府半步。
又想了半天,有所猜測,會不會是幾位侍郎當中的某一位?當看見入門之人,正是兵部侍郎許林友。
看來自己猜測的還靠譜,不過還是納悶此人怎麼來了,雖然心中納悶,但是,臉上卻是滿臉堆笑,抖著雙手,快步的迎了上去,邊走邊說著客套話。
“相爺抬舉了,你這相府本來就堂皇,何來在下蓬蓽生輝之說,王上相過謙了。”
許林友抬起胳膊,衝著趙懷忠拱了拱手,算是有了禮數,也似有所指的回答道,
“許侍郎,過譽了,棲身之所而已,當不得堂皇之言,許侍郎快請入座。”
“那就不與相爺客氣了,相爺請。”
趙懷忠笑嗬嗬的打著哈哈,拉過許林友,分坐於軟榻之上,落座之後,吩咐丫鬟看茶,上了熱茶之後,便對丫鬟揮揮手,丫鬟施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二人各自端起茶盞,放在嘴裏抿了一口,放下後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許林友坐下之後,喝罷茶後,便開始打量起了趙懷忠的書房。
趙懷忠呢,也不說話,他心裏還在尋思,這兵部侍郎許林友,突然登門造訪,是所為何事,是公事,還是私事?
要說這公事,他素來與兵部打交道也不多,無非軍餉銀兩問題,這件事,他也未曾刁難過兵部啊,要說私事,他與兵部大多人可無私交,與許林友亦是如此。
暗自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既然不明白,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問詢,看到許林友正在麵無神色的環視書房,也未多言,還是等他先開口吧。
打量片刻之後,許林友再次端起茶盞,呡了一口隨即放下,然後,看向一旁的趙懷忠說道,
“相爺果然是,非我等能比的啊,單這書房看似就非比常人啊,文玩字畫,古籍珍冊,皆不是凡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