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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慶的晚飯依舊是幹餅,隻是配了一碗熱湯。
他目前還是虞侯,虞侯屬於軍吏,級別等同上士,並不掌兵,相當於排長下麵的專業士官。
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士官還是冒充的,他前身的真實身份隻是一名伍長。
但能從死人堆裏爬出來,能在女真騎兵的追擊下活下來,他已經很感激上天的開恩了。
劉五和趙小乙依舊是他的手下,劉五是鳳翔府麟遊縣人,從軍十幾年的老兵油子,所以他能活下來。
趙小乙隻有十七歲,剛從軍半年,是劉五的外甥,非常機靈,瘦得像猴子一樣,他緊緊跟著劉五,也僥幸活下來。
陳慶學著劉五把餅掰碎,泡在熱湯裏,又撒了點鹽末。
別人都是一營一部地坐在一起,唯獨他們三人孤零零地坐在山崖邊,無人理睬。
劉五見左右無人,壓低聲音對陳慶道:“小乙聽到了一些消息,小乙,告訴虞侯!”
“聽到什麼?”陳慶疑惑望著趙小乙。
“卑職的錢袋掉了,便去小帳那邊尋找,士兵不讓我靠近,但我聽見小帳內有人在爭吵,聲音很大。”
“爭吵什麼?”
“那個帶我們回來的李絳說,‘他有資格參選,有勇有謀,幹掉了九名女真遊哨騎兵’,旁邊立刻有人大吼,說什麼臉上沒字,不夠資格,還有人破口大罵,罵環慶軍的人都是狗,隻會壞事!”
陳慶心中暗忖,這是在爭論自己嗎?
“然後呢?”
“然後好像是主帥說了一句,‘按照規矩來!’帳裏的幾個人便怒氣衝衝走了,我也嚇得連忙跑回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剛才……虞侯,他們來了!”趙小乙嚇得臉色都變了。
陳慶一回頭,隻見五六名身穿山字甲的將領快步向這邊走來,為首將領是一名彪悍大漢,身高至少有一米九,長得像黑熊一樣,臉上橫肉乍現,眼露凶光。
幾名將領走到陳慶麵前,為首彪形大漢雙臂環抱,下巴一揚,“這麼說,你就是那個自詡殺了九名金兵的環慶狗?”
陳慶沒理睬他,他用兩根小木棍將浮在湯上的餅摁到碗底。
“老子問你話呢!”彪形大漢眼睛一瞪,凶相畢露。
劉五連忙站起身,點頭哈腰陪笑道:“將軍,我們殺金兵隻是僥幸。”
“滾開,老子沒問你!”
彪形大漢一把將劉五推個趔趄,又冷冷對陳慶道:“老子最後再問你一句,你給老子乖乖站起來回答,再敢裝蒜,一腳踢爆你的卵子。”
陳慶還是沒理睬他,把最後一塊餅撕碎了,放在湯裏。
彪形大漢惱羞成怒,上前一腳將陳慶的碗踢飛,碗裏的湯餅也潑灑一地。
陳慶霍地站起身,捏緊了拳頭,怒視眼前的彪形大漢。
彪形大漢伸出鬥大的拳頭,在陳慶眼前晃了晃,一臉戾氣道:“環慶狗不配吃我們的糧食,隻配吃老子的拳頭。”
說完,他狠狠一拳向陳慶臉上打來。
陳慶一側身,躲過了凶狠的一拳,腳步敏捷後退幾步,脫離了彪形大漢的打擊範圍。
陳慶冷冷道:“我不認識你,也不稀罕吃你們的軍糧,是你們主將讓我留下來,如果你們不歡迎,我這就向王將軍辭行!”
彪形大漢回頭對幾名同伴笑道:“聽見沒有,環慶狗還想去告我黑狀!”
一名矮個子將領慫恿道:“墨子,理他做甚,把他屎打出來,扔出去就是了。”
另一名年紀稍長的將領勸道:“老傅,稍微稱量一下就行了,不要太過分,免得有人說咱們八字軍心胸狹窄,容不下外人。”
“怕個屁啊!環慶狗害咱們打了敗仗,還要照顧他們情緒?”
話雖這樣說,彪形大漢還是擔心主帥責罰,便橫起大拇指指著自己臉龐,“環慶狗聽著,老子叫傅墨山,第一軍第三營的騎兵都頭,正宗的八字軍嫡係,老子準備競爭斥候營都頭,聽說你這條環慶狗也想來競爭,老子心中不爽,要麼你拿出本事來給老子看看,要麼你這條環慶狗有多遠就滾多遠去。”
對方一口一個環慶狗,陳慶心中怒火燃起。
但既然事出有因,他也不想計較,便克製住內心的怒火,搖搖頭道:“我對你們的都頭沒有興趣,也不想和你打架,請你走吧!”
傅墨山得到叔父的指示,讓他來試探一下陳慶的底細。
他怎麼可能因為對方說兩句軟話就放棄試探。
“還挺會裝,老子已經給你下戰書了,人證都請來了,環慶狗,你想耍我是不是?”
“我再說一遍………”
傅墨山卻不給他機會了,上前狠狠一腳向陳慶襠下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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