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誌穹問道:“皇帝下詔書了嗎?”
梁季雄搖頭道:“沒有詔書,內閣也並不知曉此事。”
“沒有詔書,兩州知府敢私自出兵?”
梁季雄往炭爐裏加了些木炭:“我聽到了吏部的消息,吏部抓到了兩州知府貪贓的證據,
如今吏部已經上了奏章,內閣也擬了詔書,就等著皇帝批紅,
皇帝現在攥住了他們的烏紗帽,他們如果不出兵,皇帝便要治他們的罪,將他們革職查辦。”
“好計謀!”徐誌穹驚呆了,真沒想到大官家會有這一手。
難怪這些日子這麼清靜,原來是大官家改了策略,他不再針對太子,而是專心致誌控製湍迅兩州。
這一招走的光明正大,絕對不會有人反對皇帝,懲戒貪官汙吏,是正事,是好事,是大快人心的事,沒有一個官員會為兩個貪官辯護。
“二哥有什麼打算?”
梁季雄道:“我打算親自前往湍迅兩州,安撫兩州知府,勸他們盡快退兵。”
徐誌穹搖頭道:“罪證已經坐實,烏紗帽攥在大官家手裏,隻怕二哥你勸不住。”
梁季雄咬咬牙道:“勸不住我便殺了他們,另換兩個知府就是,否則等到他們出兵,太子連同北境的將士,將陷入絕境!”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大官家會任命更聽話的知府。”
梁季雄道:“我們也可以聯手吏部,推舉聽太子話的人。”
這倒是個辦法,二長老這是用心思量了。
“可湍迅兩州地處邊境,倘若朝堂爭執不下,知府空缺太久,恐怕會讓圖奴趁虛而入。”
梁季雄連連搖頭道:“你有何計策?”
徐誌穹拿著茶杯,靜靜思索了許久,抬起頭道:“勸是一定要勸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兩州隨時出兵攻打湧州,十萬火急,卻還能等到什麼時候?”
“兩天!”徐誌穹道,“至少要等兩天,明天一早我去找王禦史,讓他上一道奏章。”
梁季雄道:“還等什麼明天,今夜便去!”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去人家府上打攪?”
“且看我薄麵,王彥陽那老兒應該不會計較。”
“二哥,咱來都來了,你讓我看看那位含珠閣主長什麼樣?”
“老夫不認識含珠閣主,老夫第一次來!”
“二哥,你這就不厚道了!”
“罷了,快些走,等事情辦妥,閣主要多少都有。”
梁季雄吩咐管家處置好屍體,帶著徐誌穹到了王彥陽的家裏。
徐誌穹直接道明來意:“老禦史,我們想讓你為湍迅兩州知府,上一道奏章。”
王彥陽皺眉道:“徐千戶,是要為這兩個貪官求情麼?”
徐誌穹搖頭道:“非也,是檢舉這兩人謀逆之罪!”
王彥陽訝然道:“這卻有何根據?”
徐誌穹笑道:“皇帝查出他們貪贓的證據,他們畏罪懷恨,便有謀逆之心,如今率兵至湧州邊境,有動機,有手段,這根據還不夠麼?”
王彥陽連連點頭:“老夫這就寫奏章!”
梁季雄皺眉道:“如此一來,卻不是要激怒了這兩位知府?”
徐誌穹道:“怒了又怎地?”
“他們若怒了,定然要出兵攻打湧州!”
徐誌穹笑道:“他若攻打湧州,謀逆之罪便要坐實,屆時不是烏紗落地,而是要抄家滅門!聖威長老好生勸慰,他們應該能明白其中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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