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堆旁,宋聲振又喝了兩杯,從懷裏拿出了一把匕首,回身看著紀騏。
想殺一個四品修者不容易,但宋聲振自己也有殺道六品修為,隻要刀下的夠快,夠準,殺了醉酒的紀騏,也沒有那麼難。
“兄弟,我是武人,武人當上知府,當真不容易,這苦衷,你懂!”宋聲振坐在紀騏身邊,喃喃低語,
“在湍州這些年,我手上說不上幹淨,貪了不少,可我對圖奴從來沒慫過,咱們的大宣的膝蓋在我這沒軟過,湍州的土地,在我手裏沒丟過,
兄弟,我不是那不知羞臊的人,可我這次真的沒路走了,你來了我大營,我若是放你回去,大官家肯定不饒我,我……”
宋聲振舉起匕首,對準了紀騏的脖子。
殺氣彌漫,宋聲振用了獠牙之技,高高舉起了匕首。
俄頃,匕首放下了。
宋聲振低下了頭,擦了擦眼淚。
“兄弟,我特麼是個沒種的,你說咱們哥倆都是習武的,你說咱們哥倆能換換該多好,我去打仗,我特麼也想跟著太子打仗,我也不想給圖奴當狗!
兄弟,你好好睡一覺!睡醒了,以後的事情,等咱們明天再說!”
宋聲振走出了大帳,到外麵吹吹冷風。
紀騏睜開眼睛,朝帳篷外麵看了一眼,把袖口的一把短刀收了起來。
……
在營地裏閑逛多時,宋聲振在糧倉找了塊青石坐了下來。
糧倉裏有個老卒正在拾掇糧食,好像沒看見知府大人,隻顧著低頭幹活。
宋聲振也沒作理會,坐了一會,正要起身,忽覺有人在身後勒住了他的脖子。
宋聲振一摸脖子,根本沒有綁繩。
這是技能!
不遠處就有哨塔,他想喊一聲,忽覺“綁繩”收緊,整個氣息都中斷了。
“別出聲,一點聲音都別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在背後,“想活,就跟著我走。”
雪夜,宋聲振帶著一名老卒走出了軍營,門口的軍士也不敢過問。
他看到宋聲振的神情有些怪異,臉色紅中帶紫,可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異常。
走出十幾裏,到了一座鬆林之中,老者鬆開了宋聲振脖子。
“宋聲振,你真想通敵謀逆?”
宋聲振回頭看著梁季雄,他沒在京城當過官,隻在選士當天見過一次蒼龍長老,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可看著老者身上獨有的威嚴,再想想這老者的修為,再想想剛才勒他脖子的技能,再想想幾十年前的模湖記憶,宋聲振接連後退幾步道:“卑職宋聲振,拜見聖威長老!”
“宋知府,老朽受不起,咱們已經是兩軍陣前的死敵,你還給我行禮作甚?”
宋聲振連連搖頭道;“長老,卑職冤屈,卑職有苦衷!”
梁季雄道:“你運氣倒也不錯,若是時才動了紀騏將軍,你早就沒命了,有什麼苦衷且換個人說,我沒心情跟你磨口。”
梁季雄走到一旁,徐誌穹從身後走了過來,微笑道:“宋知府,有什麼委屈隻管說來。”
宋聲振看了看梁季雄,他不認識徐誌穹。
梁季雄喝道:“想活命,便說的痛快些!”
宋聲振猶豫片刻,把實情說了出來:“宋某帶兵來湧州,是奉了聖上的旨意。”
“聖旨何在?”
“沒有聖旨,隻收到了司禮監傳來的口諭。”
“有兵符麼?”
宋聲振搖了搖頭。
徐誌穹笑道:“一沒旨意,二沒兵符,私自出兵,卻還不是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