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聲振道:“司禮監送來口諭時,有我部下在旁作證。”
“作證?真要查你謀逆之罪,你部下還開得了口麼?”
宋聲振低頭道:“宋某既為人臣,對聖上的吩咐,自當言聽計從。”
“荒唐!”徐誌穹早就料到了這番說辭,“司禮監隨便叫個太監過來,說句話,就能讓你言聽計從,倘若明天再叫個太監過來,讓你帶著湍州投靠圖奴,你也聽他的不成?”
宋聲振轉臉看著梁季雄道:“卑職,實屬無奈!”
梁季雄沒理會他,徐誌穹道:“宋知府,我知你有苦衷,有人參你貪贓枉法,內閣已經給你定了罪,票擬已經送到了大官家手上,
你為自保,隻能聽大官家吩咐,可你若真出兵攻打湧州,非但貪贓之罪免不掉,謀逆知罪也徹底坐實了!”
宋聲振道:“聖上既是下了口諭,定有辦法保全於我。”
“保全你作甚?”徐誌穹笑道,“等戰事了卻,大官家正好缺個替罪羊,以通敵謀逆之罪殺你全族,再把罵名往你身上一扣,豈不皆大歡喜?”
宋聲振看著梁季雄,緊咬銀牙道:“宋某絕無謀逆之心!聖威長老,請為卑職做個見證!”
梁季雄歎道:“如何見證?且看你帶兵攻打湧州,我能給你做個什麼見證?”
“卑職實在無路可走!”
徐誌穹道:“路是有的,你不就是想要個見證麼?通敵謀逆之罪,你可自證清白。”
宋聲振詫道:“如何自證?”
徐誌穹反問:“你帶兵馬,來湧州作甚?”
“我是奉了……”
徐誌穹打斷宋聲振:“你再仔細想想!”
宋聲振踟躕片刻,明白了徐誌穹的意思:“謀逆之罪可自證,然貪贓之罪,又當如何?聖上已有罪證,自然不會饒我!”
徐誌穹笑道:“大官家不饒你,有人肯饒你,且看這路你怎麼走?”
……
次日天明,紀騏酒醒,向宋聲振告辭。
宋聲振將軍中名冊交給了紀騏。
紀騏愕然道:“此乃何意?”
宋聲振道:“兄弟,我自率軍來湧州,是為支援太子,抗擊圖奴,今湍州情勢嚴峻,宋某不敢擅離職守,隻能將一萬將士,托付給你了。”
紀騏一愣,隨即一笑:“有此一舉,誰敢說你通敵謀逆?”
……
三天之後,京城收到消息,湍迅兩州各支援一萬精兵,助太子抗擊圖奴。
兩州出兵助戰,通敵謀逆之罪不攻自破。
京中群臣,皆讚頌兩州知府深明大義,禦史們將之前所上奏疏紛紛撤回,就連貪贓之事,也不再提起。
昭興帝急火攻心,當即病倒,躺在臥榻之上,吩咐陳順才立刻批紅,以貪贓之罪,將湍迅兩州知府革職查辦!
陳順才回司禮監剛剛批紅,詔書正要發出去,又被昭興帝叫了回來。
昭興帝拿過詔書,看了一遍,當即撕個粉碎。
陳順才不解其意。
昭興帝躺在臥榻之上,忽而放聲大笑:“險些中計,好個奸賊,朕險些中了那奸賊的詭計!”
“陛下,奴婢駑鈍,到底是中了什麼計?”
昭興帝道:“倘若你是湍迅兩州知府,我若是要治你的罪,你當如何?”
陳順才思量許久,一臉愕然:“難道說……”
昭興帝點點頭:“逼迫太甚,這兩人卻要投奔太子,北境四州,險些盡歸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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