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遲晉升?”李沙白倍感詫異,“各道修者用盡手段,不惜代價,隻為能早些晉升,運侯為何要推遲?”
徐誌穹道:“惡戰在即,徐某怕晉升誤了事情。”
李沙白搖頭道:“李某不知推遲晉升之法。”
“畫師可有辦法減輕晉升之時的苦痛?”
李沙白思索半響道:“這卻要看品秩高低,若是九品升八品,李某有一幅花鳥,人居於畫中,一兩個時辰即刻完成晉升,縱使八升七,有一日時間也夠了,
若是中品晉升,李某有一幅山水,七升六之人居於畫中,兩三日間,應能完成晉升,六升五,卻要七八日,
倘若五升四,李某還有一幅春畫,也能作為輔助,人在畫中,能少去不少苦痛,但晉升長短,卻看體魄造化。”
聽到這裏,徐誌穹很是失望,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若是升三品呢?”
李沙白打量了徐誌穹一番。
徐誌穹不想透露自己的修為,可緊要關頭,卻不能顧及太多。
李沙白搖搖頭道:“晉升三品,凡塵上下僅一線之隔,此非尋常可比,亦非人力能及。”
徐誌穹輕歎一聲:“罷了,我還是去蒼龍殿吧。”
……
蒼龍殿裏,梁季雄正當煩躁,見了徐誌穹,心情稍微舒暢了些。
“誌穹,夜郎國那廂出了什麼事情?”
徐誌穹道:“暫且沒出事,可馬上要出大事,和淵州朱雀宮的事情還有些關聯。”
聽過徐誌穹的推斷,梁季雄汗毛倒豎。
“我這就動身去夜郎國,咱們先去陰陽司,讓他們準備法陣,讓大卜韓辰跟著一並去。”
徐誌穹搖頭道:“韓大哥不能去,還得把鍾指揮使一並調回來,守住京城,那廝若是被逼到絕境,難說會做出什麼。”
……
離開蒼龍殿,徐誌穹借到千乘罰惡司,打算回玉瑤宮,正碰上白悅山給一眾判官講學。
他講的是道門規矩,講的很認真。
一眾判官圍坐一旁,聽的似懂非懂。
白悅山且耐下心來,舉了個實例:“且說咱們判官誅殺惡人,為的是什麼?”
寧勇偉起身答道:“殺惡人,賺功勳。”
白悅山點點頭:“說的在理,功勳是要賺的,可若是遇到正在做好事的惡人,當如何處置?”
寧勇偉搖頭道:“這卻管不了許多,他終究是惡人,功勳還是要賺的!”
白悅山笑道:“功勳確實要賺,但不是這個賺法,倘若讓那人把好事做完,頭上的罪業掉落了,一寸罪業能換兩百個功勳,這麼劃算的買賣,你們不願意做麼?”
寧勇偉撓撓頭皮:“這就叫做賞善麼?”
白悅山點點頭:“這就是賞善,但話說回來,若是有個人,罪業一寸五,正準備要殺人,咱們管是不管?”
陳征明搖頭道:“想管也管不得,道門有規矩,罪業兩寸之下不能殺。”
白悅山搖頭道:“真遇到這樣的人,不能殺,也得殺,不能讓一個好人為他枉死。”
陳征明道:“可若殺了此人,我們也要受責罰。”
包懷洛在旁道:“適才白大夫不是講過了麼,遇到這種事,找是非議郎斷個是非,寫一紙赦書,事情就過去了。”
白悅山露出一絲笑容,對包懷洛的領悟很是滿意。
徐誌穹也笑了,對白悅山的態度也很滿意。
他正要離去,又見公輸晏走了過來。
“馬長史,長史令完工了。”她把三麵令牌交給了徐誌穹,一麵稍大些的是主令,另外兩麵,尺寸有主令的一半多些,是子令。
徐誌穹一怔:“不是說好,隻送一麵子令麼?”
公輸晏莞爾一笑:“馬長史是個真漢子,這枚子令是我送你的。”
徐誌穹詫道:“揍了圖奴一頓,就是真漢子?”
公輸晏看了看陳征明、章世鋒和包懷洛:“比那般軟骨頭自然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