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中，他隻看見了一輛漆黑的卡車穿梭在無邊的黑夜裏，隻有偶爾發出的光柱零星地讓他瞥見周圍的地形。
在車的身後，混沌一般的液體不斷湧動，低沉連續的雷鳴聲通過大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這畫麵，讓他想到了洛夫克拉夫特筆下的，蠕動之混沌——奈亞拉托提普。
“靠靠靠！小言，這麼多喪屍，他幾乎把整個醫院的喪屍都引過去了。”屠智低呼出來，他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場麵，喪屍的數量幾乎與他們之前遭遇的不是一個量級上的。
這幾乎是整個醫院的人數，堆積在一起，足以填平一個小型湖泊。
這立馬讓他明白了這個世界的可怕，喪屍的數量無窮無盡……
“難不成他想跑？”蘇言認真地想了一會，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跑嗎……是有這個可能，他行動的時候也沒通知我們。但我總感覺，文隊長，不是這樣的人。”屠智搖了搖頭。
“但感覺不一定是對的呀。”蘇言反駁道，“中年大叔在危機關頭獨自跑路的電影我見多了，況且我在見到他的時候就感覺不太對勁，說不上來……”
屠智略微回憶了初次見麵的時候，好像確實有點不太對勁。
剛剛進門時他還是比較熱情的，可之後他又偶然瞥見過文傑幾眼。完全沒了那副熱情的樣子。隻是表麵上應付他們一下而已。
似乎真的如同蘇言說的一樣。
再觀望了一會後屠智就翻了回來，因為那輛裝甲車已經走遠了，駛向的方向正是萬大廣場，還真的是讓蘇言說對了。
頓時，他的心涼了半截，不過他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她。
稍稍有些不忍心……
不過不論如何，他也會把她帶回去的。
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感覺這件事是理所當然的。
他讀過很多書，也見過很多人，從小孤兒的經曆就讓他看清楚了一些別人注意不到的事。
所以，他對人的情感比較敏感…………
不是厭惡……而是……不理解。
他不理解，為什麼世界上的人有那麼多的惡……比方說性格，他見識過許多表裏不一的人。
一次偶然的交談，就能讓他對那些人產生厭惡。
語氣……行為……
蘇言就是被那樣的人傷害的…………這他或多或少了解一點，每次談到這個她都會轉移話題，閉口不談……
而且，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純淨的人，不論她之前是怎樣的（無論男女），他都願意讓她遠離世俗……甚至不論情感。
“怎麼樣，車還在嗎?”見屠智回來後，蘇言問道。
屠智也慢慢回過神來，帶著複雜的眼神看著少女。
“咦，你這是什麼眼神？”
他看向麵前的少女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說他們被拋棄了嗎，這違背了他的初衷，但之後又怎麼辦呢，回去的時候又怎麼解釋。
他也不確定能否回去，畢竟餓了好幾天了，路程也不近。
但是把真相說出來後她肯定會擔心，不僅是因為阿姨還在萬大。
掙紮了一番，他決定說謊。
“沒什麼……”
“車子還在，應該隻是引開喪屍，他們估計發現幸存者了，才出此決策的。”
但他又怎會不明白，救個人需要大費周章去開車嗎，隻要把本樓層內的喪屍支走就行了。
“真的嗎?”蘇言盯了他一會，最後笑了出來。
就這伎倆還想騙她，車子肯定沒了。唉，那就陪他玩玩吧。蘇言心說，同時收斂了笑容。
“二位，打擾了。”忽然，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二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