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為了抓捕金萬貫,焦震已經發下海捕文書,荊子言也命墨雨和寒澈親自去查。但始終沒有有效的線索。她想去死牢碰碰運氣。
雖然李媒婆已經被判斬立決,打入死牢,可死刑入京報大理寺複核。所以,對於柳靜頤來說,還有機會撬開那李媒婆的嘴。想到這兒,她急匆匆的去了一趟監牢。自從蘭鶴謙與烏蘭涉兒被毒害之後,焦震便加強了監牢的戒備。
再次見到李媒婆,柳靜頤微訝,短短的幾日,李媒婆已現老態之相,兩眼無神,蓬頭垢麵,昔日保養得當,臉上看不出的皺紋,此時皆顯現。
見柳靜頤到來,李媒婆眼中突然一亮,激動的爬到柳靜頤腳邊,磕頭道:“姑娘,求求您救我,我不想死。”
柳靜頤有些嫌棄,鄙視的看了她一眼。身後的紫蘇忙將李媒婆拉開,譏諷道:“我說李媒婆,您這往日的風光去哪兒了。”
李媒婆小心翼翼回道:“姑娘說笑了,老身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哪有什麼風光。”
柳靜頤用眼神止住紫蘇,淡淡開口:“李媒婆,我有些話要問你,你若能如實回答,我可考慮為你向大人陳情。”
李媒婆磕頭如搗蒜:“姑娘您有何話盡管問,老身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我問你,平日你是如何與那黑色披風聯係的?”
李媒婆搖搖頭,“平日裏都是他單線聯係我。如果有任務,他會親自到冰人館找我。”
“那每次你是如何拐賣女子的,將大宸女子賣入伽羅,是誰在背後幫你?”
聽到此言,李媒婆眼神有些躲閃:“我……都是我自己,選中目標之後,找山賊擄了,從黑市買文書路引,便能將姑娘帶出伽羅。”
“哼。”柳靜頤冷笑了一聲,對著身後的紫蘇說道:“既然李媒婆不願如實交代,那我們還是回去吧。”
柳靜頤作勢就要走,李媒婆急忙上前抱住柳靜頤的腿,不住的乞求道:“姑娘別走,我說,我全說。”
柳靜頤悠悠的說道:“六合坊的宅子不是你的,這幾年你那冰人生意做的是風生水起,自然是賺得盆滿缽滿,怎麼可能會在六合坊這種平民居住區買宅子。六合坊被查之後,我去過那裏一趟,那裏的空氣中彌漫著硝石的味道。說吧,你與那金萬貫是什麼關係?”
李媒婆小心翼翼的說道:“那金老板是我的上峰,每次他交代下來伽羅人想要的人,我便帶著他給的銀子去找山賊擄人,擄了人之後,先藏在那宅子裏,由金老板提供文書路引。關於文書路引,朝廷向來查的嚴,即便是從黑市裏,也不是說買就能買到的。一般隻有熟人才能從裏麵買到這些。”
“除了擄大宸人,還有一些伽羅女子,被金老板從伽羅騙過來,也是他負責提供文書路引,以丫環的身份賣入官員府中,供給隴右官員玩樂。”
“六合坊的硝石從何處而來?”柳靜頤又厲聲問。
“回姑娘,那些硝石,是金萬貫帶來的,每到夜裏醜時,便會有馬車從杻陽山的之涵穀中出來,那些硝石被藏在馬車的車架中,一點點的運出來,存放在六合坊的宅子中。金老板不讓我問關於這些硝石的事情,隻說是要賣到伽羅去。”
李媒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柳靜頤,見她麵無表情,又小心的說道:“這些硝石,當日白天開城門時便會被直接運走,不會在宅子裏停留,所以也不會被查到。”
柳靜頤心下了然。將硝石打碎藏在車架裏,看守城門的士兵也不會懷疑,很容易便能出城。
“關於這金萬貫,除了之涵穀和他城中的宅院,金萬貫還有幾處宅院?”
李媒婆想了想,吞吞吐吐的說道:“據小人所知,這金萬貫在六合坊有一個外室,他甚為喜愛,但是不知道為何,即便是喜愛,卻並未將她光明正大的接入府中。”
“是金萬貫府上的正妻善妒?不讓金萬貫納妾?”柳靜頤疑惑的問道。
李媒婆搖搖頭:“那金萬貫的正妻向來賢惠,根本不會阻止金萬貫納妾,且別說外室,光正經納進門的妾室,就有三房。”
“你可知金萬貫那外室宅子?”
李媒婆一臉苦相,磕頭道:“這小人就不知道了。姑娘,老身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已經全部告訴您了,求姑娘替老身向大人求情。”
柳靜頤知道已經問不出更多,便起身和紫蘇出了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