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呢……
當然,事實證明,沒有這麼萬一。
他們尋到了快四更天,依舊毫無收獲,人家地盤上甚至都沒有見過耿保元。
錢滸一整夜沒休息,等到了換班時候,精神萎靡極了。
內侍見狀,好一通訓斥。
不止錢滸“心思不在保護太子上”,耿保元更是“人高馬大還留著根、比雜家這種沒根的都不像話”。
李邵從屋裏出來,聽見那內侍罵得凶,便又問了一句。
內侍氣呼呼地直告狀。
李邵聽完,上下打量了錢滸好幾眼:“你和耿保元在搞什麼鬼?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錢滸額上直冒汗:“沒、沒有……”
“那他是叫肥羊宰了嗎?”李邵喝道。
昨兒想好了烤羊腿、燉羊鍋,結果連個羊影子都沒見著,得虧沒有去禦書房與父皇說一聲,要不然他得從街上買隻羊給父皇烤上!
錢滸一個冷顫,噗通就跪下了:“殿下、殿下息怒,其實是耿保元他、他……”
在李邵的冷眼注視下,錢滸戰戰兢兢說了來龍去脈。
“前回說與玥娘有些神似,耿保元就想去探一探。”
“去了就沒回,他家裏都找不到他人。”
“小的擔心他出事。”
“哎呦!”
話說到一半,錢滸的肩頭就被狠狠踹了一腳,身子一歪摔坐在地上。
李邵尤不解氣,又是一腳狠的:“什麼探一探?我看你們就是想綁人吧?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吧?”
“小的、小的……”錢滸痛得連連倒吸冷氣。
這不對啊?
殿下竟然會反對這事?
難道說,從頭到尾耿保元想拍馬屁都拍到了馬腿上?
李邵罵道:“事先不與我商量,自作主張去綁人,不止沒綁回來、還把自己給弄沒了!
要我說,準是踢到鐵板,綁人不成反被人抓了。
回頭被人捆到衙門裏,他耿保元說都是他幹的、跟我沒關係,單慎能信他?”
李邵越想越氣。
得虧徐簡不在順天府坐著了。
要不然以徐簡那無中生有、火上澆油的能耐,還不知道要在父皇麵前如何抹黑他呢!
這麼一想,李邵扭頭與那內侍道:“綁人都能綁出事,就這還是千挑萬選出來的侍衛呢!”
內侍連聲與李邵說好話,哄他脾氣。
錢滸呆坐在地上,想了又想,悟了。
綁人沒有錯,錯的是耿保元失手了,會連累到殿下。
那是能讓順天府、禦書房聽見風聲的事情嗎?
絕對不能!
錢滸忙重新跪正了,磕著頭與李邵道:“殿下訓斥的對,耿保元辦事不利,危害殿下。
隻是他現在下落不明,他那老爹見不到人,衙門開印後一定會報官。
等順天府插手,萬一查出些什麼來,殿下真叫耿保元給連累壞了!
小的以為,眼下由小的去法安寺打聽打聽,若確定那耿保元出事了,就與耿家老爹說說明白,給他比銀錢,別讓他生事。”
李邵臉上很不好看。
銀錢,他不在乎,給出去多少,他也不心疼。
他就是不服氣!
底下侍衛弄出來的麻煩,卻由他的銀錢來善後,真是見了鬼了!
晦氣!
什麼倒黴玩意兒!
前回這兩人說起來時,他也沒表態,怎麼他們就自說自話成這樣了?
“那天說是劉迅跟你們講的吧?”李邵問了,與那內侍道,“去,把劉迅給我叫來!”
不多時,劉迅就趕來了。
這是他頭一回進太子東宮,真是看什麼都新鮮。
最激動的當然是他那噗通噗通的心跳了。
說起來,那兩個侍衛但凡不是個蠢的,應該聽懂暗示了吧?
過去幾天了,莫不是已經得手了?
也是!
太子身邊的侍衛,身手出眾,綁個手無寸鐵的嬌柔姑娘,還能有失手的可能?
那不是貽笑大方了!
他作為提供消息的人,大功勞占不上,小好處總該有一些。
劉迅滿腦子想著這些,直到他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錢滸。
好像、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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