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都是安靜的到了樓暇月給他們的住址門口。
就見大門之上的匾額寫著樓府兩個大字。
端正之中又好像被什麼禁錮著,四四方方,有棱有角,那是連字的大小幾何都是按照尺寸定好了的。
見字如見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總歸雲苓自這兩個字中就能看出這樓家就是那被條條框框束縛著的。
也許是得了樓老夫人的吩咐,他們隻是報了名頭,門房就領著他們進去了。
一路上所見,可真是叫人開了眼界,這樓府比她想的還要重規矩。
就是那一路的花草位置擺放,一絲不苟的,一路上遇到的婢女小廝也是,低著頭走路,看到他們都是一直行禮到他們不見了影兒才起身。
這像極了前朝那些書香門第,大族世家的模樣,樓家行事倒是和周國如今的風氣有些不一樣。
等到了樓老夫人的院子,才發現裏麵站著幾個年輕的樓家夫人。
都低著頭,規規矩矩的,也是得了前麵的消息,知道他們幾人會來。
雲苓在樓老夫人床頭看見了樓暇月的身影。
看見他們進來,也隻是微微頷首,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秦斥帶著雲苓走上前,端正有方,行禮問安。
“請外祖母安。”
雲苓落後秦斥半步,跟著屈膝行禮。
樓老夫人淚眼婆娑,眼睛一眨不眨直看著秦斥。
“憬之來了,快些坐,坐。”
樓老夫人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已是喘得厲害了些,想要撐起來的身子就那麼有些無力就要倒下去。
還是在旁邊伺候的婢女手疾眼快朝樓老夫人背後墊上靠枕。
也總算是叫樓老夫人能好好打量秦斥了,可秦斥身旁的雲苓,那是連一點眼風都是沒有的。
“好好好,憬之長得好,像你娘。”樓老夫人看著秦斥直笑,女兒的喪事,她臥病在床,沒能去成。
這算是她第一次親眼見著這個外孫兒。
這麼多年,也是樓老爺子下了令,不允許有任何人去尋樓大小姐,就是樓老夫人也是被攔得死死的。
那是一副要斷絕所有往來的可能的架勢。
樓老爺子也是成功了,直到樓大小姐死時都未曾見到樓家人。
家隔不遠,餘生不見,既已離家,血緣已盡。
也難怪樓大小姐自從嫁到秦家後就未曾真的開心過,被娘家之人如此對待,就是不顧血緣,那養了多少年的,也是有感情了。
不得不說,這樓老爺子是個絕對狠得下心的人,樓家如今敗落成此番境地,也不見怪了。
雲苓低著頭,未開口,安安靜靜地,盯著鞋尖出神。
本是突然被秦斥的手肘碰了下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雲苓抬頭,就見一屋子的人都盯著她看,帶著打量的,樓老夫人的目色最明顯。
將雲苓眼裏的疑惑看在眼裏,秦斥在一旁解釋道:“夫人昨晚夜間沒休息好,做了一宿的噩夢,想來是有些精神不濟了。”
有秦斥開口,這冷凝的氛圍才算是打破了。
秦斥又淺笑著對雲苓重述了一遍剛才樓老夫人的話:“外祖母問你,家中長輩身子可好?”
雲苓這才笑著點頭,起身賠禮:“是我的不是,剛才忽而有些恍惚,在這裏給外祖母和幾位長輩賠禮了,也勞外祖母記掛,他們都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