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文德嗣居然不見了,他每次讓人接洽買糧食的事情,澳洲人總是推脫――不是管事的沒空,就是搬運工人不夠。賀新這才覺得不對勁,而且他因為孤身一人住在商館,四麵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任福則來了一次就再也不露麵了。
賀新無法,打定主意先回博鋪去。結果他剛一出屋門,門外的夥計就迎了上來:
“賀爺往哪裏去?小的們好派人伺候。”
“沒事,我上東門市去買香煙。”賀新還不算草包,馬上想了個借口。
“香煙一會就送來,不勞賀爺的尊步。”
“放屁,老子要自己買。”賀新發怒道。
“賀爺還是先回屋去的好,免得小的們擔待不起……”夥計陪著笑臉,但是寸步不讓。
“混蛋,你什麼意思,難道我是犯人?!”
“哪裏,賀爺是首長們的貴客。您還是先屋裏去,煙我們立刻就送來,若是覺得悶,關照一聲,這就讓人來放日本影戲。”
說著話,附近又點頭哈腰的圍上來三四個夥計,一個個麵帶不寒而栗的微笑。賀新不由得倒退了幾步,心裏知道大掌櫃上了這夥髡賊的當了!
無可奈何回到屋子裏,這陳設豪華舒適的屋子,不過是個鍍金的籠子,賀新絕望的想到。任福和手下的弟兄,多半已經遭了他們的毒手!至於自己,不知道會讓他活到幾時。想到這裏,心情頓時跌入了萬丈深淵。居然躺在床上痛哭起來。
“什麼海盜頭目,原來就是個小娘們!”烏佛在隔壁的監聽室裏啐了一口以表達自己的藐視。
“他是靠裙帶關係上位的,又不是正宗的海盜頭目。”旁邊的人說。
“燕子們來了嗎?”
“到了,都在樓下等著。”
烏佛從暗樓梯下了樓,在商館的一個密室裏,兩個妓女正在等他。
這是情報委員會從注冊妓女裏精心挑選出來的,不但要求容貌較好,體態玲瓏,還得是膽大心細,善於應對。她們每個月接受少許津貼,條件是必須隨時聽候情報部門的差遣。
“聽著。”烏佛對著屋子裏的妓女說,“從今天起,你們要全天跟著這位賀爺,不管他吃飯、睡覺還是上廁所。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隨時向我彙報。”
“婢子們知道。”
“事成之後,自然有你們的好處,現在好好的去伺候他吧。”
烏佛布置完任務,趕緊騎上自行車直奔博鋪。
博鋪的局麵已經控製住了,任福和他的水手們已經被控製起來了。
“要定時讓任福在公開場合露麵,不要就此消失,明白麼?”烏佛指示工作人員,“每天要安排讓他上船看看說幾句話。普通水手就讓他們繼續住船上,行動由政治部的人負責監視。”
“要是他們想奪船怎麼辦?”
“所以要把任福單獨控製住,晚上不許他上船,防止他和水手傳遞消息。你們要時刻和魏部長保持聯係。”
至於賀新,除了派遣了兩個妓女貼身伺候他之外,每天還有許多活動在等待他。賀新就這麼每天不是在酒樓吃喝,就是在街上挾妓遊逛。他哪裏還有這樣的興致,但是烏佛毫不客氣的用比死更恐怖的東西來威脅他:說他要是膽敢在外麵露出一絲一毫的勉強,就把他這小白臉賣到西洋人的相公堂子裏做“相公”。接著又給他看了一晚上GAYSM電影。誰要膽敢不合作,到了洋人的相公堂子裏就是這個下場。這一晚上的電影場麵差點沒讓賀新昏過去,連著幾天都覺得自己菊花不保。
賀新為了保住自己的菊花,不得不每天敷衍,竭力表演自己的浪蕩。幾天醇酒婦人下來,原有的一點責任感也被漸漸消磨殆盡,想到自己多半是來日無多,幹脆自暴自棄的加倍放浪起來。讓情報委員會的人覺得很是欣慰,大家總結,這種辦法以後說不定可以推廣。
至於普通的水手,對待在臨高好吃好喝,外加有女人睡的幸福日子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最好這樣的日子永無止境。就算急急忙忙的回去了,功勞也是賀新和任福的,他們回去不一樣要去賣命打仗。
雖說大夥也對為什麼迄今還不裝糧食火藥覺得奇怪,但是他們向來是“大事有首領做主”,水手們對此並不在意。
情報委員會加強了對諸彩老海上動向的情報搜集活動。林佰光沒有攜帶任何可以與臨高聯絡的通迅工具,要知道事情發展的情況,隻能靠情報部門自己去搜集了。廣州站開始集中精力搜集有關諸彩老、南日島和閩安的消息。
張信把張大疤拉派了出去讓他到福建去打聽消息:他當過海盜,對裏麵的情勢知道的多,容易打聽到消息。
“諸彩老要到閩安去,你到閩安附近找個地方躲起來,諸彩老一敗退,你就放鴿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