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節 驅虎吞狼(1 / 2)

張應宸自己的硬盤和光盤裏除了大量的道教典籍的電子版之外,就是元老院中最為豐富的BL工口漫了。連大圖書館裏的此類收藏也不能與之相比。

“我記得香港也出過《金瓶梅》的漫畫,畫風還蠻寫實的。”呂中行說道,“我以前看過,畫風和小日本的不大一樣,說不定更受本地人的歡迎。就是故事情節編得那叫一個悲劇。”

趙引弓吃了個炸響鈴:“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們怎麼把漫畫的電子版複刻到石板或者木板上?總不能都打印出來吧?就讓工人對著屏幕看?”

“打印出來也未嚐不可,對著屏幕臨摹也可以。畢竟電子版總有一天全要湮滅的。全麵紙張化留底這是必須的。”周洞天說,“這次我回去之後看看能不能做照相排版――這得看化工部門的人給不給力了――照相製圖版比石版印還要方便。就算辦不到,我也會先在臨高用石板單獨印幾本,再拿過來給你製版的底本:雕版、石印你隨意。”

大家邊吃邊談,話轉到了如何得到杭州教會支持的問題上。趙引弓雖然已經成功的和他們搭上關係,但是眼下還沒法做到能夠隨意要求教會為他辦事的地步。趙引弓不時也去教會走動,和教會裏的幾個頭麵人物拉關係,為得就是盡快和徐光啟家拉上關係。

但是事情進展的並不是很順利。趙引弓去了幾次就感覺到,教會裏的頭麵人物發展他入教的興趣遠比為他打通徐光啟的關係來得大。而為了防止自己與天主教會牽扯過深,引起某些非奉教縉紳的反感,他又不便經常去教會。

張應宸對此卻胸有成竹:“我有辦法。”

“你有什麼法子?”趙引弓好奇道。

“辦法很簡單。”張應宸故作高深的笑了笑。

“你們知道崇禎八年的杭州教案嗎?”他問道。

“關於教案,我就知道馬賴和天津教案――老曾鬧得灰頭土臉的那一回。”

“明末也有好幾次教案,最出名的就是南京教案――”

“說正題吧。”

“這可以算是天主教會在華傳教中的第二次重大挫折。”張應宸津津有味的說道,放了一塊春筍在口中慢慢的咀嚼著。

這次大辯論,起於艾儒略與儒士黃貞於福建漳州的辯難。黃貞隨後即自閩至浙,遍請儒士禪師,對耶穌會進行教義批判。這些批判文獻,最後彙集為《破邪集》。

在杭州進行的兩教辯難始於崇禎八年三月,黃貞造訪寧波天童寺禪師密雲圓悟,圓悟遂寫下《辨天初說》,交由禪師唯一普潤於杭州張榜公布。天主教會方麵未對此舉有過回應。

已圓寂的高僧雲棲(蓮池)和尚的弟子張湉(廣字輩)遂於八月持《辨天初說》至杭州觀巷天主教堂,將《初說》交予耶穌會士傅泛際。

然而根據《辨天二說》的記述,耶穌會士並未回應此次辯難。於是圓悟於九月寫下《辨天二說》,繼續在杭州張榜公布。教會方麵繼續避戰,隻有部分奉教儒士以雲棲和尚生前所作《天說》辯難利瑪竇而失敗為理由回絕論戰。

隨後,圓悟和尚再作《辨天三說》,而張湉則根據教會發布的傳教文獻《辨學遺牘》考證出,昔日作《復蓮池大和尚四端》者並非利瑪竇。而在福建刻本《辨學遺牘》則有“彌格子”(禦史楊廷筠之教名)之序言,該序言中,楊廷筠編造了雲棲和尚臨終向上帝懺悔的故事。

於是,張湉作《證妄說》再次攻擊天主教會。

在這場圍攻中,天主教一直處於避戰的地位,采取了不參與辯論的龜縮政策。盡管教會中的一些奉教儒企圖進行反擊,但是教會的首腦人物始終堅持不回應不辯論的方式――這大約是吸收了南京教案中的某些教訓。做出一副“清者自清”的摸樣來。

事實證明教會的這一策略是有效的,因為很快就有非佛教徒的普通儒士站出來指責佛教徒:“雲棲弘濟利生之德,昭如日麗中天,人孰得而掩之?彼誣謗者徒自誣耳,何足以損其光明哉!胡不聞古德雲:‘一切是非莫辨之’說耶,子烏用是喋喋也?”

很顯然,天主教會采取的退讓政策,將自己打扮成了受害者的形象,使弱小的杭州教會免於受到進一步衝擊,最後安然度過了危機。

“現在可隻有崇禎四年。”趙引弓提醒他。要等到崇禎八年,說不定形式已經發生了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