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合格之後,再看其行文立論,應該說頗有可圈可點之處。分析立論頗有新意――一般的舊文人難有這樣的見識。應該是略有“澳學”修養的人所作。這樣的人本身就是“積極要求進步”,應該在評分上有所傾斜。
至於說缺點,無非是撰文本省的水平有限,其中還有些錯別字和病句,但是文理通順,即使文化水平較低的人也能看的明白。所以文理文辭無需太過計較。
張允冪最後嚴厲批評了歸化民幹部,告訴了他們人不能因為自己的好惡而去評判某些事物,越是麵對這樣的情況就越越要秉持公心。同時也對舊文人投誠幹部說,大家都是澳洲官吏,要精誠團結,因為工作爭論可以有,我元老院支持“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但是上升到人身攻擊就不好了,什麼“雞”有四種寫法,她也不知道!於是各打五十大板這事也就過去了。
劉翔等人對第一次公務員考試也很重視:雖然這次公務員考試應該算是“地方公務員考試”,但是考慮到元老院很快就會遷都到廣州,這批公務員中大概有不少也會被簡拔到中央省部,所以在選拔的時候還是要首先考慮政治上的“可靠性”問題。
不過查閱這些報名者的個人資料發現,這可靠性倒也無甚值得擔憂的。來考試的1899人中,有前明秀才功名的隻有27人,隻略超過考生總人數的1%。秀才以上的舉人進士一個都沒有。
原本在招考前,臨高的元老院裏還一本正經的爆發過一場激烈的爭論,即明朝的舉人、進士可不可以參加公務員招考,許多人從純潔隊伍的角度表示絕對不允許此類人“混入革命隊伍”。
還混入革命隊伍呢!劉翔心想,人主動要和你劃清界限!
不過劃清界限也好,雖然少了“舉人”、“進士”投髡,轟動效應是沒有了,宣傳口肯定不滿意,但是在元老院那裏卻是少了無窮的口舌紛爭。
從報名資料看,參加公考的,主要是社學、私塾出身的“童生”,也有讀過幾年書,已經從事各項營生的小商販、夥計、工匠等等。總體來看基本上是市民階層,亦有近郊農戶。出身赤貧者很少,大多屬於城市中下階層――這也印證了讀書是需要本錢的這句話。
雖說他們都有一定的文化,但是考慮到考生除了極少數人之外,大多數都無“澳學”底子,雖說行測的題目並不是很“現代”,但是對許多一聲埋首經書時文的讀書人來說,依然如同天書相仿。劉翔估計,能把題目做對的,大概都是靠蒙。
為了盡可能的選拔出人才,在判卷中並不簡單的判斷對錯給分,還要對各卷進行分類篩選。數學、邏輯類題目得分高的考生單獨拿出來――這些人即使其他部分得分較低也不要緊。對很多考生來說,行測的得分就基本決定了他們是否會進入麵試甚至被錄取。當然,如果考生的申論寫得太差,基本上就意味著這類考生不大可能進入行政管理崗了
袁舒知不知道自己考試吉凶如何,不過他如今的心情倒也坦蕩――自己已經是五十出頭的人,時日無多。考不取就準備在茶居裏當賬房,過過安穩日子了。
眼瞅著澳洲人公布的新曆的年關將至,袁舒知忙著幫忙盤賬,曾卷也每日出去要賬。這一日正是年末,賬目已經清過。袁舒知吃過早飯事情不多,便在賬房裏拿起《紅樓夢》看起來,
突然發現街上一陣騷動,諸多學子急急忙忙往貢院方向趕。
“快,快走,首長快要放榜了。”
一聲既出,群情鼎沸,考生蒙一個個漲紅了臉,或是期待或是忐忑,茶居裏原有不少人在洗漱用早點,此刻還沒吃完的也迫不及待的起身加入人流中,一大群人往外奔去。
忽然曾卷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然後把袁舒知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順了口氣後曾卷大聲說道:“老……老……袁!放榜了!!!”聽到“放榜了”三個字,袁舒知立馬跳了起來,忙說:“曾小哥當真?!莫要戲耍某也!”
“當然當真!今天是12月30日!我今剛剛出門就聽人說澳宋科舉放榜了,於是就立馬跑回來和你說,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我一人承受不來啊!”
“好!好!好!某當和曾小哥同去!”
袁舒知和曾卷兩人立刻出了門往貢院方向去。貢院所在的大石街上已是喧囂沸騰,放榜處更是被圍的人山人海,來得不僅有考生和家眷,許多看熱鬧的閑人也湧了過來,大家都想看看這澳洲人的第一回科舉發榜到底是如何一個“澳洲景”!亦有不少家中適齡女兒的小康之家的家長,亦在門口伺機而動,看著有沒有哪個“新科澳洲進士”才貌了得,好拉了去做女婿。.伍2⓪.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