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五節 憶苦思甜的小會(1 / 2)

“是!首長!”

“又來這套!”王企益對這套“軍事化管理”很不感冒,他始終不能理解某些元老對“碰腳跟”、“點頭”之類的禮節的癡迷,總覺得膈應,“我先走了,你們聊聊天熟悉熟悉。”喵喵尒説

王企益走了,曾卷的心事卻來了。顯然剛才王企益的交待就等於讓他在晚上這段時間主事了。他不明白首長為何把這事安排給自己這個無論資曆還是出身都輪不上的大頭兵,僅僅是因為自己座位離首長近?

“呼嚕嚕……媽耶,剛才可憋死俺了”沒等曾卷細琢磨,一個喝湯的聲音就打破了辦公室裏的安靜。

“舒服!”許哲偉把空碗嘣得往桌子上一放,卷起袖子就在嘴上抹了抹,“看啥?沒見過老爺們喝湯?”

“哈哈……你算哪門子老爺!”

“哎呀,許兄,你剛剛是憋的有多厲害?不至於這樣吧。”

“誰說不至於,俺原來都是這麼喝湯。今天這是陪首長吃飯,我看你們都小口小口的,我哪會這,隻能幹嚼飯,一口湯都沒敢喝。”

“許兄一看就是豪爽人。”曾卷轉身從湯捅裏舀了一勺湯給許哲偉盛上。

“我自己來自己來……曾組長太客氣了。”

“沒事,這桶離我近嘛。聽許兄這口音是北方人?”

“嗯嗯,俺是山東人,萊州府昌邑縣。”許哲偉頭也不抬扒著碗裏的飯,顯然是餓得狠了。

“萊州?那可是去這廣府三四千裏地吧。”曾卷有些吃驚的放下筷子望著許哲偉。拜當年熟讀髡學雜誌所賜,他對中國地理略有所知。不但知道萊州是在山東,還知道這就是孔有德造反作亂地方。不過,他驚訝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另一個在心裏藏了許久的問題:首長們都是從比廣府更南的瓊州而來,為什麼偏偏幹部裏卻有這麼多北方人尤其是山東人?

“從山東一路行來,想必不容易。”

“還好,乘的是元老院的大船,雖說有些暈船,倒也沒受多大的罪。太太平平的就到瓊州了。”

“坐船?”曾卷不由瞪大了眼睛,雖然廣州洋商眾多,這城裏基本家家都能和做海上生意的有些瓜葛,但在大多數,不,應該是在所有人眼裏,在海上跑船都是九死一生的買賣,不管是人還是財物說沒就沒了,這首長們居然敢用船從山東接人到瓊州,還接了這麼多人!這一路該遭多大罪啊。

“海上乘船恐有諸多不適,家裏老人孩子可受得了?”

“家裏?早就沒人了。原本就不是什麼富裕人家,饑一頓飽一頓的,一鬧兵亂,餓死的餓死,凍死的凍死,剩下的給叛兵殺了。原本有個媳婦,逃命的時候跑不動落了單,也被糟蹋死了。隻俺一人跑出來。”許哲偉依舊頭也不抬的扒著碗裏的飯,“奶奶的真吃不慣這米飯,還是饅頭過癮一手一個啃著吃!”

曾卷登時有點訕訕。他記的在元老院光複廣州之前,自己和小夥伴們城外閑逛時還爭論過這山東平叛方略,爭論到底要如何才能最快速度平定叛亂,當時根據澳洲人雜誌的報道:叛軍和大明官軍在萊州周圍發生過來回拉鋸,雙方死傷慘重。四個人站在土包上揮斥方遒,對自己的計策甚是得意。如今一個活生生的山東人,從叛軍手底下家破人亡隻身逃命出來的人,讓他覺得那時候的指點江山太好笑了。

“咋?”許哲偉放下碗看著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的曾卷,“沒事!人死不能複生。那個狗娘養的孔友德讓元老院砍了腦袋,給俺們報了仇。俺這輩子跟定元老院了……魏首長那句話怎麼說的來?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

“哈哈哈……”

“咯咯咯……”

“你們笑啥?”

“那你不去當兵,跑這裏耍算盤。”

“楚姐,你別笑。不是俺自誇,就俺這體格剛進工廠那會就被動員去參軍了。”許哲偉不自覺的挺了挺胸整了下衣服,“誰知道有元老說了,耍算盤的要比拿槍的氣還足――他們讓俺去職校學財稅。”

其實許哲偉的體檢結果是“丙等”,按照甲等是“入伍合格”、乙等“預備入伍合格”的標準,丙等就是“不適合隊列服役”。不但不適合隊列服役,連工廠學徒工培訓都不想要他。最後是因為他學過幾年算盤,才進了財會職業班。

但是他即年輕,看上去又很健壯,被體檢刷下覺得很丟臉,便一直說自己是被動員去念書的。

“楚姐?你是廣府人吧,怎麼來的這財稅局?我聽說你還有個閨女在臨高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