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初夏了,濃重綠意覆蓋滿山崗。
這一片蒼翠的山間小路上行進著一隊穿著灰軍裝,背著著步槍的士兵。
雖說他們腳步輕快,實則每個人的的負重都不輕:背囊、鋼盔讓他們每個人的背上都堆起了一座小山――隻是他們之前一直在乘船行軍,在船上休息夠了,又在四會休整過,腳力還充足。
擔任先導的是是伏波軍第10營2連1排的士兵們,前幾天,他們的排長生病進了休養所。擔任新排長的正是剛剛在廣州光複戰役中立下戰功的李剛生上士,有消息說,等這次戰鬥結束,他就會去軍校報道,出來就是軍官了。許多人對此羨慕不已。也有說他是走了狗屎運:整個廣州光複戰役,不論是地方官府還是明朝駐軍,多是望風而降,傳檄而定。往往部隊還沒到地方,守軍已經開城投降了。真正交交火的戰鬥極少。能撈到戰功更是少之又少。
廣寧群山環抱環山,全縣大部分都是山地和丘陵,山澗散布著的大大小小的穀地,這裏氣候溫潤,雨水豐沛,滿山新翠。樹幹上吐出一片片嫩綠鵝黃,剛剛蘇醒的大地,散發著誘人的泥土芳香。
山坡上,可以看到開墾的田地,有的是茶園,有的是水田,然而不管什麼田地,都無人照應。路過的村寨,一些已經放棄,其餘的都是一副嚴防死守的模樣,每當部隊靠近,就會響起螺聲和鼓聲,提醒鄉勇們有外人靠近。
初夏季節雨水多,山道泥濘不堪。士兵跋涉起來頗為艱難。盡管道路並不好走,但部隊的士氣不錯,連戰連捷,小夥子們的心勁正足得很,好像什麼困難都不放在他們頭上,那一座座縣城,根本不敢反抗伏波軍的赫赫軍威,廣州省城一日而下,這些縣城濟的什麼事?一個使者,頂多再把山地榴彈炮架起來打兩發,就一個一個全投降了。何況廣寧就在自家隊伍的手裏,根本用不著動刀動槍,唯一要注意的,便是路上的土匪。
早晨拔營前,大家都飽餐了兵站供應的鹽水冷飯團,現在正是腳裏有勁的時候。李生剛嘴裏含著酸梅――這東西酸得牙都快掉了,但是含在嘴裏不怎麼想喝水了。
一排按照條令的要求派出了尖兵,兩名尖兵背著米尼步槍警惕地注意著山道兩旁的動靜,幾十米後是成一字行軍縱列的整個步兵排。李剛生本人在隊形的中央。
當這一小隊步兵正在沿著綏江的支流,向西推進時,密林深處,楊舉人帶著他的團勇正在準備伏擊。這次帶來了足足三百人,都是鄉勇團丁,其中差不多有兩百青壯,其中不少人備有鎧甲火器。這麼裝備精良的團勇在廣寧大約是絕無僅有。但是他的自信更多的是來自帶著一門虎蹲炮站在他身後的侄子楊二車。
這幾年世道不靖,楊老爺飽讀史書,深知亂世裏最要緊的就是有兵有糧。他有地,有佃戶,有長工。隻要不連著鬧災,糧食總是有得。但是若無武力做後盾,糧食再多也不過是一隻大肥羊罷了。何況沒有武力,自家的佃戶、長工先鬧起來這麼辦?到時候靠現在的幾十個團丁恐怕是鎮不住。
思慮再三,楊舉人便想到了楊二車這個不成器的侄兒。楊二車是他兄弟的兒子,打小不愛念書,喜歡舞槍弄棒。又跟著武師學藝,倒是錘煉的一個好身子,練就了一手好拳棒。便替他花錢一路買了武秀才、武舉人的功名,以此又使錢讓他在肇慶營中補了缺,當上個小小的步軍千總。
楊二車在肇慶當軍官,自然不是為了保家衛國,楊老爺給他吩咐的明白:一是楊家在官場好多個靠山;二是多親近身邊的兄弟,萬一有什麼不測,就能拉起隊伍來。
“不要稀罕錢,你去當這個丘八官能撈幾個錢?錢,我有的是,你把兵給好好的抓著――亂世裏有兵就是草頭王――咱們楊家不求做什麼草頭王,你能給家裏拉來一支能打的隊伍,家裏就能自保!說不定還能在這亂世裏撈到莫大的好處!”楊老爺笑道,“那時候,你和我們楊家,前途都不可估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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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第七卷-廣州治理篇3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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