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勞楠的那個莊子我知道,險要是險要,可是莊子就巴掌大的地方,我們帶著幾百弟兄還有家眷,住哪裏?”
“隻能叫大夥搭個窩棚對付一下了。青蓮圩這地方可是無險可守啊。”畢軒盛勸道,“髡賊在江上的水軍又強,水路全由他們控製,船隻任意往來。若是髡賊水陸夾攻,我們抵擋不住……”
雖說到目前為止,澳洲人的船隊和巡船還隻到縣城,尚未上行到青蓮圩一帶。但上行到本地不過是時間問題。
青蓮圩三麵環水,馮海蛟能盤踞在此全憑水勢。然而澳洲人的炮船比自家的劃艇厲害百倍,若真按畢軒盛所言,澳洲人水陸並進,這青蓮圩便是絕地!m.X520xs.Com
想到這裏,馮海蛟一屁股坐倒在太師椅裏,良久不語。
畢軒盛知道這番話已經打動了他,心中暗暗佩服詹老爺神機妙算,便按照詹喆堃事先教他的話說道:“辛家莊那地方我瞧了,莊子是小了些,但是山上地多人少,先搭窩棚湊合幾個月,再慢慢蓋房――兄弟們的住處自然就有了……”
馮海蛟打了個激靈,他想起來了:辛勞楠的莊子很小,不過二十多戶人家:不是他的親族便是他的親信。滿丁壯打滿算不過二十來人;詹喆堃和畢軒盛到陽山來,帶了三十多個從人。也就是說,辛家莊上現在丁壯不到百人……
他立刻搜腸刮肚的回憶著辛家莊的模樣:這地方好多年前他去過一回,印象已經很模糊了。不過大概記得是在群山之中,莊子就在山頂平地上,要上山得經過一條崎嶇的山路,途中還有幾處險要的關隘。的確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
山頂上有幾十畝田地,有水源。自己也囤積了不少糧草,都帶上山去,幾百人躲在上麵吃喝不愁。髡賊再厲害,也沒法把大炮拉到陡峭的山路上……
馮海蛟動了心,隻要帶著人馬到的辛家莊,這辛家莊便姓了“馮”。就算詹、辛、畢等人有什麼怨言他們也不敢造次――真要不聽話就一股腦的都給屠了了事!辛勞楠在連江上行劫多年,大約好東西也不少。
想到這裏,馮海蛟點點頭,鄭重其事道:“看來也隻有這樣了!”他故作沉痛的搖了搖頭,歎息道:“可惜啊,這青蓮圩是我發家的本錢,如今竟要丟給髡賊!”說罷還擠出幾滴眼淚。
畢軒盛勸道:“老爺莫要傷心。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咱們到山上避一避風頭,待得朝廷大軍反攻,老爺下山來這青蓮圩還不一樣完璧歸趙?”
雖說是一句空話,卻讓馮海蛟頗為受用,笑道:“畢師爺果然是讀書人,好會說話!”
“哪裏,我們都要仰賴老爺的洪福。”畢軒盛恭恭敬敬道,“這陽山遲早還不是老爺的?”
馮海蛟惺惺作態的一番,當下吩咐各路頭目和匪夥中的管事匪目,收拾起行裝物件,打點起糧草金銀,預備著全夥退往辛家莊。
然而想跑路卻不簡單,馮海蛟盤踞青蓮圩多年,光是居住在本地的匪夥的家眷就有二三百人。加上最近幾個月入夥的,足有五六百人。其中還有許多婦孺。要帶上物資、細軟。辛家莊距這裏足足有七八十裏路,大半是山路。自己的隊伍即有家眷又帶著許多物資,每天能走上二十裏地就算不錯了。就算沿途順利,至少要走上四五天才能到。若是半路遇到襲擊,這麼一支拖家帶口的隊伍,頃刻便會潰不成軍。
他思來想去,隻有冒險走連江的水路,不遇到澳洲人的巡船,便能省卻一大半道路,進了山,澳洲人想截擊也不容易。
因而他一麵吩咐準備船隻,一麵派人在縣城附近沿江各處要點監視,一旦發覺澳洲人船隻往青蓮圩而來的,立刻點燃烽火報警。
“實在不行,便走夜船。”他手下的人提議道。
夜間行船極不安全,不論是本地人還是澳洲人,夜間都不開船。馮海蛟常年“靠水吃水”,對連江的水文地理情況非常熟悉,冒險夜航勉強使得。
“就這麼辦!”馮海蛟道,“傳令下去,叫大夥都收拾起鋪蓋,準備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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