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你莫要著慌,且把事情細細說一番。”丁阿桃說。
“是,是……”蔣家娘子見她麵色凝重,知道有希望,便從頭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連著她找人打聽消息的事也說了。
“……我們蔣家一向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大明在的時候如此,元老院來了亦如此,上回解首長說買糧食的銀子不夠,要各家商戶湊,我家又是頭一份……”
雖然她說得是時候絮絮叨叨,哭哭啼啼。丁阿桃卻是聽得明白:蔣秋嬋被卷進了一樁大陰謀之中,其中牽扯到謀害元老的事情,所以今天一早便全城大索,蔣家的幾個主事人全部被抓了。
丁阿桃馬上聯想到昨晚郝師爺被捕的事情――這郝師爺不就是蔣秋嬋舉薦來得?他還是秋嬋兒子的塾師!莫非是郝師爺身上的事情?
想到這裏,她亦有些坐不住了。這郝師爺在自己家裏幹了這麼久,真要牽扯到什麼“謀反”的案子裏,自家豈能獨善其身?
她再也無心聽蔣家大娘子的絮叨,道:“此事待我和我家老爺商議之後再說。隻要我家能幫上忙的,一定幫!你也莫亂了陣腳。”
送走了蔣家大娘子,丁阿桃在房中急得團團亂轉,有心要把丈夫叫醒了問個明白,又擔心他的身子。隻好找李文升商議,李文升解勸道:“太太莫要著急。澳洲人辦事有章法,不會輕易定人罪名,亦不冤枉好人。一時半會是郝先生還有秋嬋他們都不會有事。我們也不急於一時。老爺左不過到中午便醒了。到時再問也容易。”
趙豐田一上午都在忙著善後的事情,天亮之後,錢多派去三合嘴的偵察員回來了,回稟說三合嘴昨晚曾被擊破,營地裏的俘虜和難民大部分逃散,一部分被殺。在營地內的負責管理看守的留用人員十不存一,一部分人被殺,一部分逃散了。
“……亦有一些人跟著土匪去了。”
趙豐田點點頭,這也在意料之中。
錢多派去的收容隊初步清點,三合嘴營地目前僅存不到八百人,多是婦孺老幼。營地遺屍有五百多具,其餘大多逃散。營地基本被毀。建築燒掉大半,營地內的物資工具也損失慘重。
“攻打三合嘴的是什麼人?”
“是一股土匪,人數其實不多。但是營地被裏應外合,”錢多皺眉道,“蔣佑功一開戰就被炸死了……”
“炸死了?土匪帶來了大炮?”趙豐田想起夜裏城外此起彼伏的炮聲。
“土匪沒有大炮,但是帶來了不少火藥……”WwW.com
趙豐田還是沒法想象,因為三合嘴國民軍中隊的營地是一個封閉的堡壘,土匪的戰鬥力是不可能迫近爆破的。
“他不知吃了什麼藥,跑到三合嘴營地裏去‘聽戲’!”錢多啐了一口,“後來才知道,他就是去睡女戲子的!結果女戲子被睡,直接叫裏麵的內線一個土炮把他迸上天了!真TNND死有餘辜!”
重大任務前,第三中隊的中隊長和管營劉有望居然在“聽戲”,“玩女戲子”。錢多聽到這些情況,驚訝的無以複加。他早就隱隱約約地聽說三合嘴那邊“有問題”,沒想到問題這麼大!
“聽戲?你是說劉有望搞得戲班子?”趙豐田馬上想起了那些首長下令送出去的戲箱,腦袋又大了一圈。
“對,就是那個戲班子。”錢多說,“具體情況我還不明了,營地裏亂哄哄的,人也跑了不少。不過這事劉有望跑不了!”
“他的情況怎麼樣?”
“爆炸的時候受了傷,被壓在瓦礫下了,倒是撿了一條命!可是營地裏死得人就海得去了,遍地都是屍體。三中隊營壘倒是沒丟,隻是死傷了一多半人,這個中隊也算廢了。今天糧船隊一到可就好看了。”
“好看不好看另說。”趙豐田沉重地說道,“我們現在是債多不愁,虱多不癢。還能壞到哪裏去?三合嘴是個重地,三中隊的營壘還是要盡快修複――這次第一中隊回來之後就由他們去接防,順便也休整一下。改由第二中隊去巡邏”
“那白天城裏可就隻剩下一個連了……”錢多說。
“第三中隊雖然損失很大,但是架子還在。把第三中隊補全了,在城裏放哨巡邏還是能行的。慢慢煆煉起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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