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尋找畫皮者(2 / 2)

一百四十五人,必有畫皮者。

他早便懷疑了,隻是這猜想太過離奇,有違他一貫的經驗。可人類已經為自己的自以為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要及時止損,甚至是扳回一局,唯有放低姿態。

效率地驗明真身並非難事。

隨著虹膜驗證啟動,授權軍事行動密鑰,從天而降的幾十名銀甲的矮小機械兵,便懸浮在半空中。

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驚恐,然而下一瞬,子彈就從四麵八方飛來,將還未來得及尖叫的他們貫穿。

頭部或心髒,哪個部位命中率更高就執行哪條命令。

近似於拋物線的軌跡,能精準定位,機器就是如此省心省力。

消音槍,隻留了濃重的血肉燒糊的氣味。鮮血從座位上,從指揮台上蔓延到散落著彈殼的地麵。環形屏幕上濺滿了斑斑點點的血跡,密集交錯的電話鈴聲在驟然安靜的大廳裏此起彼伏地響起,像一場獻禮死亡的交響樂。

喬銘冷眼瞧著,而他身邊穿白大褂的研究員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他不敢相信,喬銘連自己身邊的副官也沒放過。

喬銘戴著雪白手套的手,按在男人的肩上,感覺到手掌下那愈發不可收拾的顫抖,他道了聲“噓——”。

他在等。

之前搜集的情報表明,這些植物形態的寄生體,在宿主死去後,必須立刻轉移,否則就會枯萎。

他不相信,那逃脫了乾坤係統的監視,好不容易潛入軍事指揮中心的聰明的小藤蔓,會甘心就這樣無疾而終。他有他的任務,就像軍人誓死也要完成光榮使命一樣。

他姑且將他作為一個需要費心的對手。

環形屏幕切到了密密麻麻的監控畫麵,每一個攝像頭,都對著指揮中心的一個區域,將每一具屍體放大在高清的屏幕上,一目了然。

終於,他看見一具屍體動力,在某個角落的影像裏,某具男性通訊員的蒙上了一層晶體的左眼瞳孔中,凸起了一個又一個針眼大的血點。喵喵尒説

在機械兵的槍口對準那具屍體,並同時開火將他轟得稀爛的同時,那迅速從男人眼中鑽出的藤蔓如數十條纖細的蛇,迅速鑽入了位於中央的連接天問係統的主機的信號接口。

是的,信號接口。

即便它們已經詭異到不知用什麼方法能將生物電接駁無線電甚至是衛星信號,但他們依舊是生物體。鑽進主機接口唯一的可能便是被電流燒焦。

它這樣做,隻可能是一個原因。

————

葛生瀾忽然頓住了,他像是聽到了誰在耳邊細語,微微偏過頭,隨後微笑起來。

以往,他笑起來,總給人一種溫和卻又悲傷的感覺,像是日落時分,拖長了影的一縷即將消失的霞光。可此刻,那笑容卻像是接駁著夕陽西下的夜色,濃重而又淒冷,蒙住人的眼,沉寂為夢魘一般的黑沉。

直到一把玉斧,劈頭蓋臉砍來。

葛生瀾輕而易舉地消失在了目標之處,而那一柄玉斧也在失去方向後,重又矗立。

虞淵自己或許覺察不到,他的氣息已有些紊亂。在葛生瀾以無所謂的語氣,說不在乎葉晴死活之後,他內心的絕望和焦躁,就從焦黑的死氣沉沉的地裏冒出頭來,細微的一陣風吹草動,便能燃起一簇星火。

他似乎總是這樣被束縛著,在方寸間、在高山上,或是圄於對自己的誓言。

他掙脫不得,也清醒不得,渾渾噩噩間,就過了這千年。半夢半醒的,忘卻浮生夢,又記起前塵事。

此刻,被困在這樹妖夢境之力編製的空間裏,就像是被封在一個酒壇子裏。他一點一點地被夢浸染著,恍惚間就有種念想,搖曳著久遠的悲慟,傾注著畢生的癡妄,隻一點火候,就要借題發揮地燒起來,將天地間都付之一炬,燒得隻剩灰燼。

也許在那紛飛的灰燼間,他終究能埋葬了自己,不必再行屍走肉地活著,走沒有盡頭的路。

“虞淵,我與你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因著怕失去鋌而走險。而你,卻因為怕得到,視而不見。”那聲音飄飄忽忽地在耳邊說著,已分辨不清是誰,“我不信天命,你不信變數,事已至此,我已無歸路,而你也不必再念著舊情。”

浮雲蔽日,殺氣騰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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