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白雅笑道:“當初說什麼來著?”
樓欣皺著眉道:“她太隨著性子了,拘不住,日後上了學可怎麼辦?”
他們要她做個普普通通的孩子,融於茫茫人海,平安喜樂。
誰又能想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今,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全然成了怪物,她的眼中沒有半點情緒,周身縈繞著一股死氣。她冷冷俯視著陷入苦戰的樓白雅,適時喚醒更多吃飽喝足的紅蟻加入戰局。
樓白雅紅著眼想說什麼,卻又覺得嗓子裏堵著寂靜無聲的無力和絕望,說不出隻言片語。
眼看著被麵具控製的冬青咬碎了長弓,而崖白纏住了靈力幾乎要耗盡的祝華,樓白雅再是耽擱不得,震碎了紗衣化為千百片白刃,自天空如鵝毛大雪般降下,將那些糾纏的紅蟻切得粉碎。
她趁機飛身而下,衝到祝華跟前。此時,那原本生在崖白頭頂的麵具,已是拔出了無數纖細的血管,千足蟲一般順著祝華被蛇尾纏住的胳膊爬到她的肩上。
樓白雅化出冰刃企圖切斷麵具下密密麻麻的血管,可那麵具卻早預知了她的舉動,靈活地向後一躲,藏到了祝華背後。樓白雅勉強收回攻勢,祝華幾縷青絲被削落在地。
祝華此時已經是被沁出的汗珠打濕了鬢發,她身形狼狽,眼神卻依舊堅決,在見著樓白雅閃躲不及,被冬青一口咬穿了肩膀後,一手揪住那個正往她臉上怕的鬼麵,對樓白雅道:“別管我了!虞淵已陷入魔障,判官遲早都被反噬,你快去找盛喻肉身!他是人造昆侖的坐標,喚醒他,昆侖便不複存在!”
樓白雅拚著骨頭碎裂的疼痛一腳踢在冬青的上顎,使得他鬆了口向後仰去:“那你呢?”
“判官都有封印轄區的能力,不過要以身為媒……”說到此處,那麵具下的血管已是紮破了祝華的麵頰,一根根深入到皮下。
祝華咬牙切齒地拉扯著,手都顫抖起來:“快走!”
樓白雅眼見著星玉浮到半空中,旋轉著大放異彩,就知祝華心意已決,唯有瞬移到高空中。
她方化出身形,就見著底下以星玉為圓心,迸發出洶湧的靈力。那靈力是滴水成冰的嚴寒,噴發到了高處,又帶著弧度降落,瞬間如一把巨傘,籠罩了整個長白山脈。將方圓千裏內的混亂、暴虐、殺戮,都定格在了冰封的一瞬間。
而祝華所在之處又爆發出一股直達天際的光亮,如一根通天柱,接壤著一顆星辰。
那星辰瞬間暗淡,像是被蒙上了層厚重的墨色。失了那星辰的庇佑,那一方天際被閃電割裂開來,整片向下塌陷,露出後頭的一片混沌。
——
胡蕭蕭透過單麵鏡望出去,那一簇直達天際的光,像是將堅不可摧的外殼敲碎了,剝落一塊。
軒轅劍上的日月星辰與山川草木各自又灰了一塊,如今,整個劍身上,隻餘下岌岌可危的一小片,尚且栩栩如生。
胡蕭蕭心事重重地揮劍,將從頂上倒掛下來的群蛇一般的藤蔓劈斷。那猩紅的汁液飛濺出來,在本就斑駁的牆上又糊了一層。
卷曲著散開的藤蔓怕軒轅劍,紛紛鑽入通風係統,往實驗室的中心湧去。
胡蕭蕭速度不及他們,幹脆掀了礙事的頂,揮動軒轅劍猛地一劈。
複蘇的上古靈力灌注在尖峰上,那揮出的招式將所有擋路的障礙物全都化為灰燼,如一條火龍直搗實驗室中心的生物實驗櫃。
那櫃門早就被藤蔓們利用對電路的控製撬開,除了裝著各種液體的瓶瓶罐罐,還擱著一隻斷手。
那手看著像孩子的,細皮嫩肉,它被從手腕處截斷,切割麵十分幹淨,不流一滴血,能清晰地看到血管、骨頭和軟組織。手的顏色也沒有因為離開身體而發黑,就好像剛切下來那樣“新鮮”。
而那些藤蔓正爭先恐後地將從實驗室冰櫃裏吸吮來的黑色液體,灌注到那隻手中。
胡蕭蕭掄起軒轅劍往前一劈,企圖將那隻斷手連同那些藤蔓盡數毀去。卻不料一個戴著麵具的身影竄出來,叼著那隻手便逃。
餘波將他臉上的麵具劈成兩半,胡蕭蕭放出結界擋住他去路,那四肢著地奔跑的一人一頭撞上去,血濺在結界上,瞬間就令結界溶解。
胡蕭蕭此時已到了他身後,一把揪住那人脖子。
那人掙紮著回過頭來,依舊叼著那隻手不放,而那張麵容,卻令胡蕭蕭仿佛又陷入了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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