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息驟然驚叫起來,可卻發現喊不出聲,就像有手指戳在了他的嗓子眼。他的腿已經軟了,渾身都被抽幹了力氣,好半天才沙啞著喚了聲“爺爺”。
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打在那詭異的紅花上,又迎來幾張轉向他的“笑臉”。
“爺爺?你還真當他是親人?”那顆頭顱冷笑一聲,慢悠悠地往上抬高一寸,露出一張淺色的唇。
懸息此時才認出了她。那本該熟悉的輪廓和五官,在這詭異的夜色和念白下,被自下而上的光打得滿是青灰的陰影。
“晴……晴兒姐姐……”
葉晴的笑意驟然收攏在嘴角,但又似乎想到了什麼,覺得有趣般略一歪頭:“你知道你是誰嗎?”
懸息緩緩搖了搖頭,淚水凝結在下巴上,一滴一滴往下掉。
“這裏是人間與神界的縫隙,隻有虞淵的靈力才能撬開這裏,一旦進來,就輕易逃不出去。禁製鬆動,他們怕你醒來,才把你帶到此處,嚴加看管。”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懸息咽了口唾沫,手指緊緊揪著身下的雜草。
“我和你說過的,是虞淵,將鳳凰一族趕盡殺絕。”
“你胡說!”懸息渾身顫抖著辯駁。“媽媽對我很好,他和爸爸一樣……”
“前世,你和虞淵決戰前,曾將一縷元神以卵的形態托付給了鮫人之王。而鄭家又從楚磐的星玉裏分離出了你魂魄的碎片。魂魄與元神結婚,重生了你。可你沒有剩下的二十七片魂魄,殘缺不全,鮫人之王便想了個法子,就是讓你親自去找。”葉晴勾著嘴角,像是講述個有趣的故事,哄孩子開心,“你第一個找的就是白則,因為他體內有虞淵給他的星玉,有你魂魄的碎片。”
懸息並不想聽葉晴的胡言亂語,但不知為何,這些本應超出他認知範圍的話,此刻他全聽懂了。
“虞淵當時就猜到了你的身份,他不過是怕你再成禍患,才將你留在身邊看管。他知道了紫霄在利用佤族複活你,你一旦複活,就會奪回魂魄的碎片,判官沒有了星玉,都將入魔。虞淵之所以要救佤族,要給你施禁製,都是為了阻止這一切發生。”
小懸息僵硬地搖著頭,卻說不出隻字片語。
“你是殺不死的,不然他早便再殺你一次。”葉晴的瞳孔收縮成一條線,“如今,末世再臨,他讓老猿精把你騙進來,以防你逃出去為禍人間。可他沒想到,人類愚蠢至此,用生祭接駁信仰,構築昆侖,也無意間幫你衝破了禁製,將你喚醒……”
忽而幾道光劈開夜色飛來,直取葉晴。
葉晴冷哼一聲向邊上一躲,也因此露出了頭顱以下的部分。
那是覆蓋了白色鱗片的碗口粗的半透明的蛇身,她從井裏遊出來,又昂起了頭顱冷冷俯視著剛才攻擊她的楊雨楊管家。
楊雨此時已經衝到了小懸息邊上,一把將他抱起來往回跑。
葉晴冷哼一聲俯衝而下,楊雨在她眼中不過是一隻無用的食草動物,那幾片落葉的攻擊,無關痛癢。
她的速度極快,一伸一縮橫向遊走。然而就在她趕超到二人跟前要用蛇神將他們困死時,驟然一聲巨響,大地震顫起來。
葉晴身下的地麵忽然塌陷,裂開一道道懸崖一般的溝壑,令她措手不及地跌落下去。
懸息摟著楊雨的脖子扭頭,就見著被白光包圍的披著外袍的袁睿儀,他正用拐杖敲擊地麵,發出一聲低喝,用靈力傳導令那些裂開的縫隙閉合。
“爺爺!”懸息欣喜道。
楊雨抱著懸息迅速撤退到了袁睿儀邊上,袁睿儀騰出手為他們展開了球型結界道:“快走!”
話音方落,就見著加固成寶塔形的蛇尾高高揚起,拍碎了企圖閉合的地麵,隨後一個頭顱被蛇尾拱到了天際。
葉晴舍棄了她幻化出的蛇身,頭顱高懸,吐著猩紅的信子道:“老猿精,我念著往昔你對我的照顧,留你個全屍。”
袁睿儀並不與她廢話,拐杖往井中一擲,那拐杖瞬間長成了一棵參天古木,把井口用密密麻麻的根係堵死,也將整個不周山的夜空撐滿,無從辨別方向。
“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這一切?”葉晴見如此,不禁冷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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