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此刻的古杉等人,也落腳在鎖劍樓西南方的淡泊居,這裏不但比起之前泊秋居更為偏僻不說,而且靠山伴湖,景色極其優美,而搬進來的幾人,又都不是什麼挑剔的主,很快便安頓了下來,甚至過得比之前還要愜意……
於是乎當夜……
盲劍阿琅按照約定在淡泊居的院子裏給古杉擺上了一桌酒席為其接風,白三千夫婦、漁歌劍叟倒也算是看的開的人不但受邀出席,而且看樣子似乎已經將昨天的鬧劇忘了個一幹二淨,推杯把盞之間甚是歡快,反倒是古杉顯得過意不去……
“白大哥、白大嫂,昨日之事,實在對不住了。”
古杉抬起酒杯這便要敬白三千夫婦,而夫婦二人卻甚是豪爽,端起酒一飲而盡……
“欸,古小兄弟你這是哪裏話,昨日又不是你特意而為,過了就是前塵舊夢,無需這般客套。”
“是啊,小兄弟你就別多想了,江湖人士本就如蜉蝣,朝生暮死不過是常用的事。”
“蜉蝣……”
古杉仔細的瞧了瞧焦氏娟秀的五官,若非病入膏盲,日漸消瘦,想來過去也應該是一位極其美麗的女子。
“白大哥,大嫂到底得了何病?”
“唉……”
或許是說到了心中憂慮之處,本還興致高昂的白三千,臉上的快意微微收斂,不由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而見那他原本爽朗的笑容漸漸收合,古杉這才發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正要準備開口再一次道歉,卻不想對方甚是平靜的回答道:“失髓症,一種骨髓會逐漸幹涸消失的絕症。隻能依靠藥物減緩幹涸的速度……”
“啊!那……”
“那什麼那?人家夫妻兩人都沒絕望,你一個外人瞎傷什麼心。”
看著古杉麵色也凝重了起來,一旁隻管喝酒的漁歌劍叟忍不住的罵了一句。
“老頭說的是,所謂天行健,自強不息,隻要不放棄希望,萬事總有轉機。”
一旁正在大快朵頤的盲劍阿琅借著劍叟的話,也說了兩句安慰人心的話。白三千聽了之後臉色好了許多,合著夫人端起酒來敬了二人,然後逗樂的問道:“阿兄,要不你替兄弟摸摸骨,看看你說的轉機什麼時候會到,我也好心裏有個準備。”
“不算!”
盲劍阿琅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將整塊雞腿塞進了嘴裏嚼了半天等吞咽幹淨之後才緩緩又說道:“我這一輩子有三個人不幫忙算命,第一個是我自己,第二個就是你老白,第三個就是死老頭。”
“搞!為啥連我也不算?”
劍叟莫名的看向盲劍阿琅,後者嗬嗬一笑道:“為啥?這還用問?你他丫這把年紀已經算是高壽了,要是再算出個長命百歲來,那我們這群短命鬼情何……哎喲!”
說道這裏盲劍阿琅感覺抬手一打自己的嘴巴,然後趕緊起身連連給焦氏道歉。
“對不住,弟妹,我這短命鬼指的是我自己,沒說你們夫婦倆,別往心裏去。”
看著他那狼狽又滑稽的樣子,酒席上的陰霾頓時消散了。
焦氏舉起酒杯敬盲劍阿琅道:“阿大哥無需如此,奴家倒不求什麼長命百歲,陪著外子能多活一日,便是賺了一日,這世間多少人有緣無分,落得一生遺憾,比起他們,我夫婦二人已然知足,何敢奢望。”
“是啊!愛妻所言甚是,來,敬諸位。”
白三千再端酒杯,一時間幾人都站起身來,舉杯痛飲,看著夫婦二人活的如此透徹,古杉也甚是羨慕,人生如能活的如此灑脫亦不枉此生。於是便也放下之前的歉意,與幾人邊吃邊聊甚是暢快。
“唉,說到算命,阿兄既然不願幫我們算,何不給古小兄弟看看,怎麼說你也拿了人家的錢不是?”
聽白三千這麼一說,盲劍阿琅又喝了一口酒,欣然應了下來……
“白老弟說的好,本相師也好久沒正經給人算過命了,古少俠是慷慨之人,我這一點微薄道行就算聊表心意了。來,坐到我麵前來。”
盲劍阿琅說著將身子轉到古杉一邊。
“不必了吧。”
“欸,古小兄弟莫要客氣了,阿兄在未闖蕩江湖之時,便是有名的相師,求他算命的達官貴人載著成箱的金銀珠寶排著隊都不一定能請得動他。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