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機第五次響起時，言璟再次掛斷，他停頓幾秒，最後橫下心，選擇關機。
“這樣合適嗎？”旁邊那人淡淡問。
“合適，怎麼不合適？”言璟絲毫不覺不妥，理所當然道，“我今天任務已完成，屬於下班狀態，下班關機，天經地義。”
旁邊那人聽了一通解釋，隻覺合情合理。
“倒是你，沒事吧？”言璟看向他，目光筆直，難得帶了幾分關切，“聞赫？”
兩人深更半夜臨江而立，任憑冷風拂麵。
他倆一人拎著一個紅酒瓶子，旁邊還立了兩三個空的，隻不過，痛飲的隻有聞赫，言璟選擇在旁邊觀望。
“能有什麼事？”聞赫看向遠方，成片的燈火落入眼中，模糊一片，“倒是你，在旁邊裝什麼矜持？有本事一起喝。”
言璟：“……”
言璟：“老子還得開車，不然我倆待會兒走回去？”
聞赫憑借僅存的幾分理智消化了這話，瞬間釋然：“行，那你看著我喝。”
言璟：“……”喵喵尒説
言璟：“有必要嗎？你也別喝太多。”
“心情不好。”聞赫坦然道。
“那也不用猛灌。”言璟瞥他一眼，“否則再醉下去，你的霸總氣質都快被醉沒了。”
“霸總氣質？”聞赫冷笑，“算個球。”
言璟：“……”
別這樣，那可是你的原始人設。
不過，他多少能從理智層麵理解聞赫的鬱悶，根據這貨的描述，蘇晚聽以一種狠絕的態度拒絕了他的告白，讓他精心準備的一切都打了水漂。
當時，他在熱搜刷到這邊的動靜，第一時間便給蘇晚聽打電話，結果沒通。
然後，他另辟蹊徑，給聞赫打了電話。
通倒是通了，可這人開口第一句話便是——
“別煩，準備去江邊喝酒。”
夜晚，江邊，喝酒。
這三個詞兒連在一起，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言璟。”聞赫突然出聲。
他很少正兒八經叫人名字，言璟莫名覺得稀奇：“怎麼？”
聞赫側過臉，路燈將他的輪廓淺淺勾了一層，不似平日那般冷峻，在酒精的催化下，他的神色緩和了不少。
竟顯現出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脆弱。
“我這個人是不是很差勁？”他口吻嘲諷，箭頭指向自己。
言璟怔了怔。
“你……”言璟對上那雙黑眸，遲疑道，“以前確實挺差勁。”
聞赫麵色平靜。
“最開始吧，有點莫名其妙，你自己應該知道。”言璟說，“特別是在對待蘇晚聽的時候，你的行為很無禮，你心裏有數吧？”
他以為自己這一番話會激起對方的逆反心理，可哪知，聞赫隻是淺淺點了點頭。
“我知道。”聞赫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目光追隨裏頭打旋的液體，“她對我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有一種宿命感的東西在牽引我，你懂嗎？”
他抬眸，又看向言璟：“在某一個契機，剛好觸動某種機製，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言璟屏住呼吸，腦海中驀然掠過顏羽的臉。
“所以在最開始，我的行為的確令人唾棄。”聞赫勾起唇角，笑了笑，“但我以為，現在已經有所改善。”
“已經改善了吧。”言璟接上話，“不然她也不會同意跟你在一起。”
“我也一直這樣認為，直到——”聞赫目光動了動，“她今晚拒絕了我，那種漠然，比任何言語都來得刻骨銘心。”
言璟：“會不會是因為有什麼苦衷？”
現在他聯係不上蘇晚聽，暫時也不知該如何斷言。
“苦衷……”聞赫喃喃道。
腦中突然閃過許多信息，跟走馬燈似的，迅速而又繁雜。
終於，他將注意力定格在了某一幀，那一幀，映著聞時的臉。
聞赫睫毛微顫，瞳仁被江邊的點點星火映亮。
“你之前……”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縹緲起來，“有問過我是否有兄弟姊妹，對吧？”
“啊，對。”言璟突然想起了這件事，“你當時不是說——”
“我有一個哥哥。”聞赫打斷他。
言璟愣住：“那他的名字是——”
“聞時。”聞赫看向他，目光定定，“他叫聞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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