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的事情很快在裏正和村長的見證下落實下來,大家該走的走該散的散。

時二叔倒是個硬氣的,都沒等第二天,當天下午,就收拾細軟,帶著時二嬸和她侄女去了鎮上。

出乎意料的是,族裏並沒有因此將時慕白除名。

對此,時母鬆了口氣。

“你之所以沒有把事做絕,就是不想娘因此難受吧?”沈廉是知道時慕白不在乎這些的,能讓他留一線,也就時母了。

時慕白喝了口沈廉特地給他衝泡的花茶:“是,也不是。”

“嗯?”沈廉懵懵的抬手揉了揉發癢的鼻子。

時慕白卻沒有多說,隻是抬手摸了摸狗頭:“以後你就知道了。”

沈廉琢磨著時慕白的話,慢慢回過味兒來。

時慕白這一手明柔暗鋒,不僅是安時母的心,更是為了懸塊肉,吊著那群鬣狗。

這些人都是無利不起早,時慕白捏著利益的根本,就等於捏住了他們的命脈。要不要跟著時二叔上躥下跳,就得要三思而行,沒看見時二叔都被掃地出門了嗎?

一方麵料理了時二叔兩口子這對攪事精,一方麵殺雞儆猴,而這兩口子,就是那隻雞。

不過看兩口子搬去鎮上還不忘把侄女帶上,可見是賊心不死。

想到這,沈廉不禁看向時慕白,卻對上一雙專注深邃的眸子,頓時給怔了怔。

“你……”

時慕白垂眸喝茶:“想明白了?”

“昂~”沈廉還沒從剛剛那一怔回過神,眨了眨眼:“你應該還有後招吧?”

自己都能看出來時二叔賊心不死,沒道理時慕白看不出來。

時慕白沒有否認:“等著狗急跳牆吧。”

至於最後是關門打狗給個教訓掐斷野心氣焰,還是直接殺狗棒不留餘地,這就要看他與麵具男有沒有關係了。

原本還以為時二叔被分出時家,接下來會有什麼小動作,結果這人居然出乎意料的沉得住氣,自打離開後就再沒出現過。

沈廉覺得納罕:“二叔這回是真消停了?”

“嗬。”時慕白冷嗤一聲:“等著便好。”

別人或許到這就知道縮腳了,他那好二叔可不會。

“看他那日的態度,我瞧著也不像是會甘心的樣子。”沈廉還記得那天時二叔咬破手指按印,那狠勁兒,這是徹底結了仇了,這種人,是不可能輕易就放棄的。

時慕白點點頭,轉開話題:“你學問學的怎麼樣了?”

“就……馬馬虎虎吧。”一提到這個沈廉就頭疼,他在現代也是從小到大的優等生,沒覺得讀書有多難,結果到了這古代,被四書五經之乎者也繞得腦袋疼。

“我原想你要學的還行,這次縣試可以去試試。”時慕白倒不是要沈廉有多大出息,隻是想著他畢竟入贅到時家,於名聲有損,有個功名傍身會好一些。

不過一切還得看沈廉的意願。

沈廉一聽居然讓他去考試,腦袋就搖成撥浪鼓:“我不行我不行,我那點墨水哪是考功名的料。”

自己有幾把刷子自己再清楚不過,他現在妥妥就是一學渣,說起來就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淚。

他也知道,時家是商戶,士農工商,商人地位低下,要是能出個秀才,甚至出個官,能多不少倚仗,可先不說考試,單是做官,他就不是那塊料。

至於這科舉考試,倒是可以考個秀才或者舉人的傍身,但也不是現在,他那點墨水,其他經義策論還好,詩賦什麼的便是按頭灌兩缸墨水,他也做不來。

“不行就算了。”見沈廉一臉糾結,時慕白放下手頭的事:“廉廉。”

“嗯?”沈廉抬頭看向時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