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等人並沒有賴在時家,見問不出什麼東西,便離開了。

將一行人恭恭敬敬送出門,時母滿麵愁容的歎了口氣,轉身就往回走。

“娘!”時慕白叫住時母。

然而時母隻是腳步頓了頓,停都沒停。

時慕白還要再叫,被沈廉扯了扯袖子阻止了。

“客人還在呢,晚點再說吧,也給娘一點時間。”沈廉拍拍時慕白的肩膀。

兩人過去前院,時家那些族人果然都還在,麵上都是真切的擔憂,一見兩人就圍了過去。

確切的說,圍的是時慕白,沈廉隻是順帶,反正圍了也是被無視的主。

一個個機關槍似的一張嘴,隻管對準時慕白突突突。

“方才那些人都是什麼來頭?”

“是啊,他們來做什麼?”

“慕白……”

“沒什麼事。”時慕白打斷眾人:“不過是娘故人,路過此地,進來打個招呼而已。”

聽他這麼說,大家懸著的心這才踏實下來。

大家早就散席,不過是因為擔心才在這一直等著,如今得了準話,便沒有多留,紛紛離開了,畢竟家裏還有一堆農活等著呢。

人都走光了,這邊自有人收拾,時慕白站了一會兒,和沈廉一言不發的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時慕白也是坐在桌前出神。

方才時母和那太監說的話,傻子都聽得出來時慕白身世有問題。從民婦兒子一躍變成皇後兒子,這跨度太大容易扯到蛋,是個人都會消化不良。

沈廉沒有打擾他,準備去屋後的藥地澆水鋤草,至於剩下的生日禮物……還是等晚上時慕白緩過來再說吧。

有下人幫忙打理,地裏的雜草其實不多。隻是這玩意兒跟見風長似的,幾天不管就能冒出一茬新綠。

還是得鋤。

鋤完草,澆完水,看著那片竹林,沈廉忽然突發奇想,饞起了竹筒飯。

想到就幹,回去拿上斧子就進了竹林。

挑了一根適合做竹筒飯的竹子,砍倒後拖到空地,沈廉麻利剔掉枝丫,一腳踩著竹幹,一手揚起斧子,正準備分段,身後就響起一道蒼老的女聲。

“廉娃,廉娃?”

沈廉轉頭張望,卻沒看到人,以為是聽錯了,回頭正要繼續,聲音又響了起來。

“廉娃,這裏,是阿奶啊!”

這次沈廉聽真切了,聲音是斜後方傳來的,循聲看去,果然看見一個滿頭花白身穿補丁衣裳的老太太,挎著籃子佝僂著背躲在一叢竹子後朝他招手。

沈廉不知道這老太太是誰,但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聲音,是剛穿過來,昏迷時聽過。

這人是……原身的奶奶?

盡管已經認出來人是誰,但沈廉並沒有過去。

老太太倒是慈眉善目,見他不過去,便自己走了過來,人還沒走近,眼淚就蓄滿了眼眶。

沈阿奶停下腳步,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臉,這才快步走到沈廉麵前。

看著眼前的孫子,她想說廉娃受苦了,但看著那白白嫩嫩,明顯比在家長了不少肉的臉,話又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