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我那六親不認的好侄兒嘛,難得啊,居然在這種地方看見你。”突然照麵,時二嬸先是一愣,隨即就冷冷一笑,眼神怨毒至極:“怎麼著,虧心事做多了,來求佛祖保佑?”

“謀財害命的都能來,堂堂正正不偷不搶的,為什麼不能來?”沈廉將時慕白擋在一側,話是一點不客氣:“你現在還能錦衣玉食,都是仗著別人的仁慈,不知悔改便罷了,還總是把六親不認掛嘴上,怎麼著,你就那麼盼著人六親不認?”

“你……”

“我不懂你這種人的腦子,單純好奇,你把人詛咒到六親不認,對你有什麼好處?”沈廉打斷時二嬸,嘖嘖搖頭:“是羨慕補丁打補丁的粗布麻衣,還是羨慕吃糠咽菜都看日子?”

“你便繼續牙尖嘴利著,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囂張到幾時。”時二嬸被懟得臉色鐵青,卻意外的沒有多做糾纏,冷哼一聲:“蘭兒,我們走!”

“是,姑媽。”姚玉蘭瞪了沈廉一眼,又神情哀怨的看了眼時慕白,沒說什麼,攙著時二嬸便走了過去。

沈廉回頭望了眼兩人離開的背影:“我怎麼覺著這兩人態度怪怪的?”

時慕白沒有說話,扶著沈廉上了馬車。

“開始那話沒毛病,就是後麵放那句狠話,怎麼想怎麼不對勁。”沈廉扒著時慕白胳膊,望著他平靜的臉擔憂道:“你說,那些人會不會找到她那去?”

這個還真不好說。

但時慕白始終麵不改色,似乎全然沒將那兩人放在眼裏。

“你就不擔心?”沈廉推推他肩膀:“給你說話呢。”

“擔心什麼?”時慕白冷淡道:“該來的總會來,沒有她們還可以找別人。”喵喵尒説

“那你……”

“宵小鼠輩,不必放在心上。”時慕白伸手給沈廉擦了擦汗:“我們該警惕的,是京城那些人,陸家人不過是想找個傀儡,可這樣一來,勢必會成他人攔路石眼中釘。”

“我懂你的意思。”沈廉腦袋蔫蔫兒的靠著時慕白肩頭:“你身份已經不算秘密,找不找人打聽,又找誰打聽,都沒差別,結果都一樣,有想讓你做傀儡的,就有想置你於死地的。”

時慕白抬手摸著沈廉的腦袋,眼眸微瞌,沒有作聲。

“我說的對嗎?”沈廉在他肩上蹭了蹭。

“對。”時慕白側頭看著沈廉的頭頂,有些話縈繞在心頭,但最終仍舊沒有勝過私心,一句也沒說出來。

到石英鎮時雖然已經是傍晚,但夏天日頭長,太陽掛著還得些時間才下山。便沒有在鎮上逗留,直接趕車回村,剛好掐著天黑盡時到的家門。

沒等兩人進去,提前得到消息的時母就讓老嬤嬤攙扶著走了出來。

“回來了?”數日不見,時母精神還好,就是消瘦了許多,連兩鬢的白發都多了不少:“怎麼沒在鎮上休整一宿?”

“時間還早,就直接回來了。”時慕白看著明顯見老的母親很是心疼,幾步上前:“娘,我不在的這些天,家裏可還好?”

“好著呢。”時母看看他又看看沈廉:“快進屋,你倆回來正好,剛準備開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