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把兩人帶到小間,確認好菜單就匆匆離開了,生怕被那夥人折返回來找麻煩。

“瞧把人小二嚇的。”沈廉有些無奈的收回視線。

“嗯。”時慕白將倒好的茶水放到沈廉麵前。喵喵尒説

沈廉見他老神在在:“你是不是一開始就認出了那是陸家人?”

“他身上的玉佩,有陸家的家徽。”時慕白點頭。

“所以你是故意……”沈廉壓低聲音:“高調給那些人看的?”

時慕白端起茶盞吹了吹,淺啜一口。

看他這做派,沈廉便知道自己猜的沒錯:“那姓陸的這麼囂張嚷嚷,難道就一點不怕?”

“如果我猜的沒錯,陸家定是早就被彈劾過,隻不過之前是捕風捉影。”時慕白放下茶盞:“而在咱們踏入京城這地界兒,便幾乎坐實了這件事,陸家必然會被推上風口浪尖,這幾日想來不太好過。”

雖然陸家根基在那,皇帝暫時還沒有明確動作,但各方壓力必然不會小。更別說,皇權一向是最不容挑釁的存在,現在不發難,不代表隱忍,說不定另有打算。

“不過陸國公還不算糊塗,知道不好拿捏後並沒有上趕著,而是放任陸風鳴與咱們往來。”時慕白似笑非笑:“這樣我就算想發瘋做點什麼,也會多少顧忌一點,不至於瘋的太徹底。”

沒想到在陸國公眼裏,他家大白還是個瘋批人設。

沈廉忍不住有些好笑,不過:“陸風鳴這小子確實不錯。”

“嗯。”提到陸風鳴,時慕白神色柔和下來:“比起陸家那些人,他本性耿直,確實難得。”

“那你……”

叩叩——

聽到敲門聲,以為是送菜的,兩人當即打住話題。

“進來。”時慕白淡道。

房門推開,進來的卻不是傳菜夥計,而是一身絳紫廠公服的李德全。

這倒是讓人挺意外的。

兩人對視一眼,起身行禮:“廠公大人。”

“二位不必客氣,坐。”李德全坐到兩人斜對麵的空位:“一段日子沒見,時老板瞧著身體是大好了?”

“托大人福,確實好多了。”時慕白給李德全倒上茶水:“大人怎麼過來了?”

“剛好在這裏與同僚吃酒,見是時老板,便過來看看。”李德全打量著時慕白:“時老板如此閑適,看來並未受當下處境影響?”

“受影響的,該是當年參與的人,我一個嬰孩兒知道什麼?”對上李德全的視線,時慕白笑了笑:“在下姓時,打從出生起,就與那個地方以及那個地方的人沒有半點瓜葛,時家也隻是誤打誤撞救我一條命,與旁的並無牽連。”

“時老板心思通透,看來不用咱家說,你應該也看得明白,如今這京城可不安生呐。”李德全意味深長:“太子重疾不治,皇上年邁,平靜的水麵開始暗流湧動,派係相爭,兄弟鬩牆,這是皇上不想看到的。”

“大人之意,時某明白了。”時慕白不卑不亢,多餘的話是一句不說,更不提表態了,不過還是難免自嘲:“看來天生我材必有用,還真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