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算計自己(3 / 3)

彭昆不聽則已,一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心想一旦白雨落在陳百威手裏,嚴刑逼供,把什麼都招出來,豈不給他抓住了把柄?

越想越覺得問題嚴重:“不行,我一定要把白雨、小草陳百威一共去了幾個人?”

“三個人,”蘇小楓道,“不,應該是四人,文貴早先還派了一個探子。”彭昆急忙點起二十多名精幹的手下,乘一輛客貨兩用車火速趕往新聞報社。

客貨車在報社附近停了下來,彭昆吩咐道:“弟兄們不要急著進去,觀察清楚了再動手。”

馬仔相繼跳下車,逼近圍牆,采取疊羅漢的辦法讓蘇小楓先上牆頭觀看,發現二樓有一間房子亮著燈,估計那裏可能就是編輯部了。

蘇小楓跳下來向彭昆彙報,並說:“白雨、小草在裏麵,軍師,你的意思是……?”

彭昆想了想,覺得事情既然已經露餡,白雨、小草已失去作用,於是吩咐:“你帶領兒名精幹機靈的弟兄上去,說陳百威已經發覺了,準備追殺他倆,這樣他們自然會向我們請求保護,你就把他們帶出來,餘下的事我會安排。一定要快,說不定陳百威真的趕來了。”

就在這時,後牆那邊傳來呼救聲,彭昆細辨,聽出是白雨的聲音,心裏一驚,說道:“不好,陳百威己搶在我們前頭了!”

白雨還在拚命呼救,一步三跌。彭昆有條不紊地調兵遣將,向後牆包抄過去。

這時,白雨跌跌撞憧地來到彭昆身邊,口裏喘著粗氣。

彭昆問道:“小草呢?”

“在、在陳百威手裏。彭先生,你一定要奪回小草,否則他會把你的事寫成報道捅出去。”

彭昆顧不上與白雨多說,率眾圍了過去,沒想到陳百威狡滑多端,待蘇小楓追趕過去時,雪佛萊小車一溜煙就無影無蹤了。

彭昆氣得大罵蘇小楓,回過頭來又問白雨:“你的那位小草可不可靠?”

“什麼可不可靠?”白雨不解。

“就是說他會不會出賣你,還有我?”

白雨歎道:“別提了,小草這小子是位剛從學校出來的,書呆子氣十足,一心隻想著出名為社會做貢獻。本來他對采寫陳百威並無多大興趣,聽我說陳百威是香港第一大偽君子,立即熱心起來,不顧一切地要把他的醜惡嘴臉公之於眾。誰想到今晚被陳百威先到一步,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他。這就不得了了,揚言要把你的事捅出去。我看他是做得出來的。”

彭昆大驚失聲。

話分兩頭,陳百威略施小計躲過彭昆的追擊駕車回半山區別墅。

一路上小草心潮澎湃,想不到江湖上的事如此離奇變幻,險象環生,最使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江湖上好人與壞人幾乎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

他曾聽人說過,社會上許多頭麵人物一開始就是徹頭徹尾的壞人,等撈夠了資本再回過頭來當好人。莫非陳百威也屬此一類?

畢竟是初生牛犢,有的是不畏虎的勇氣與膽量,心裏這麼想,口裏直問陳百威。

陳百威感到這小家夥十分可愛,反問道:“你認為呢?”

小草道:“大概也不例外。聽人說過,陳先生來香港前也是一位窮小子,後來組織了幫會,在江湖上打打殺殺,走私販毒、拐賣人口、逼良為娼,然後才有今天。”

“照你這樣說,我該是個壞事幹盡的大惡棍了,是麼?”

“正是。”

陳百威突然拉下臉:“你好大膽子,既知道我是大惡棍還敢當麵揭穿我,難道你不怕死嗎?”

小草著實吃了一驚,繼而還是鎮定下來:“陳先生若要殺我,那也由不得我選擇,已經上了你的車,前後左右都是你的人,怕也沒用,隻有聽天由命。不過你別借這機會逼我就範,按你的意圖辦事,明白地告訴你,我是不吃這一套的。”

“是嗎,你知道我會要你辦事?”

“最起碼我是這樣猜的。”

陳百威從方向盤上騰出一隻手來,拍著小草的肩:“小夥子,這回你猜錯了。我帶你走,是因為真有人要殺你,隻要過了危險期,隨便你去哪裏或幹什麼都與我無關。我承認自己確實不是個好人,一個窮孩子,要想出人頭地、步入上流社會,靠正當手段是達不到目的的,就是曆代開國君王,一開始不也被寫成賊匪?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正是這道理。我沒有那麼遠大的抱負,從小立下誌向,隻要步入上層社會就夠了,為了達到目的,殺人、綁票、走私都是免不了的。我也自知罪孽深重,這些年來一直支持慈善事業,這樣做並非是為了沽名釣譽,而是為了心理上尋找一種安慰。每次賑災捐獻,我不願接受記者的采訪宣傳,正是這個原因。”

小草問道:“這次拍攝電影你的動機是愛國呢或如別人說的為了一位女人?”

“兩者皆而有之,不過前者更多一些。”“為什麼?”“很簡單,我是炎黃子孫,如果連自己的祖國都不愛的話,這樣的人等於沒有了靈魂,活著隻是一堆行屍走肉!”

小草聽到這裏,對陳百威的認識已經有了一個具體的概念,歎道:“原來陳先生並非報紙上說的那般高大完美,但也沒有白雨形容的那樣卑鄙可恥。”

陳百威點頭:“我就是我,很平凡的一個人,在江湖上我的做人原則是從道義出發,如果別人不傷害我,我絕不會跟人過不去。”

小草問道:“那麼彭昆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雪佛萊已經爬到彭昆製造事端的拐彎處,陳百威把車停下:“有一件事我想讓你知道。”說著,開了車門:“請下來吧,我請你看一樣東西。”小草下了車,朝著陳百威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說:“不就是兩塊巨石?”

“是的,是兩塊巨石。可是你並不知道在舞會開始之前,這兩塊巨石是在上麵的。後來被人撬到了路麵上。”

“是誰,他這樣做用心何在?”

“彭昆。他想在這裏製造大陸名流的傷亡事故,然後利用你和白雨在報上大做文章,要我一夜間身敗名裂。”

小草再一次看看巨石,又仰頭看坡上,果見石頭是從上麵掉下來的,倒抽一口涼氣,說:“真是人心險毒,難怪今晚在編輯部寫稿時,白雨總是等電話,說是將有爆炸性新聞,原來說的是這回事。”

“幸虧我察覺得早,帶人及時清理了,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小草本著記者的職業道德認真察看一遍現場,確認無疑之發問道:“這事件發生的具體時間是何時?當初我也在別墅,為什麼一點也沒察覺?”

“具體的發生時間可能更早,但發現是在舞會將要結束時,當時考慮到山上的出席者都是剛從大陸過來的備界名流,戰爭給他們帶來的驚悸尚未穩定,不能在香港再給他們心理上造成新的恐懼,所以才決定延長舞會時間,待清除完後再讓大家放心離去。”

“彭昆和你一樣,在香港也算是資格很老的太平紳士,有一定的社會影響和名聲,他這樣做是否考慮過事情一旦敗露,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落一個身敗名裂的結局?”

“他根本不會考慮到失敗,以為買通了白雨加之自己也做得謹慎,就會萬無一失。”

“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草補充道,“他聰明,你比他更聰明,此事最終還是以他失敗告終。請問陳先生,這事你打算如何處置?”

陳百威感到額角一陣冰涼,伸手一摸,原來是頭發上結了露珠:“上車吧,回別墅休息,外麵風大。明天還可以帶你去看山洞裏的兩具屍體。”

幾個人一起上車,小草又向陳百威提出了一些問題。然後被安排住進客房。

是夜,小草輾轉難以入眠,他太興奮了,覺得自己終於有了出名的機會,他決定從一個全新的角度報道民國三十年中秋之夜的半山區別墅舞會——”小草擬好稿子,顧不上休息,急著交給“和安樂”衛士,請他們轉呈陳百威。

此時陳百威正接到彭昆的電話,提出願意“私了”,隻要不把這件事公之於眾,任何條件都可以考慮。

陳百威一邊把小草的初稿放在桌上,一邊說:“彭先生,這事可能不太好辦,即使我願意通融,有一位叫小草的記者非要把這事捅出去不可,到時我也有一個包庇你的罪名。”

彭昆在電話那邊哀求道:“小草就在你手中,你把他交給我,可以另行開價。”

“彭紳士,如今不是十幾年前了,人命關天的事,我怎敢輕易答應你。還有你的兩位手下,在作案時被我的人失手打死了,我準備報警,把這事的來龍去脈查個一清二楚。”

“陳紳士,打死人的事萬萬張揚不得,查辦起來牽聯的不僅僅是這件案子,二十多年前你也並非清白,逼急了來一個魚死網破,大不了玉石俱焚!”

陳百威從對方的口氣聽出彭昆已經狗急跳牆,哈哈大笑:“彭紳士非要這樣我也隻好奉陪,不過你可別忘了,香港的法律曆來重證據,弄不好我反告你誣陷——我的證據可是現成的。有些事即便是我所為,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我勸你還是三思啊!”

陳百威說罷掛了電話,並又撥號向警方詳述今晚的案情。

這些年來,由於警方的不斷加強與完善,各堂口辦事幾乎全部轉入地下,尤其殺人的事更沒有過去那樣隨便了。因此,無論陳百威還是彭昆,都十分注意社會輿論,看重自己的紳士頭銜。

陳百威給警方打完電話,看了一遍小草寫的報道,又遞給旁邊的文貴。

文貴看完文章放回桌麵,見堂主那副高興樣,撫著山羊胡子,得意道:“想不到一向謹慎的彭昆這回栽在我們手裏了。”

“他早就該有此下場了。”陳百威道,“這一次我們可算是大賺特賺,彭昆栽了還在其次,香港所有的報紙一旦披露,等於給我們將要拍攝的電影《獻旗》做了一次全方位的免費廣告!”

文貴擊掌道:“我倒是把最重要的給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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