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風過境,讓許諾感覺溫度又下降了不少。她攏了攏身上的小西裝校服,無聊的看著窗外被秋風掃得滴溜亂轉的落葉,等著萬年遲到王蘇子玨。
昨天蘇子玉回來得很晚,半夜兩三點,在院子裏又唱又跳又鬧的,驚動了半房子的人。
最後是在外公的嗬斥聲中,她才消停下來。
看樣子,今天的她一定又會尋找各種借口不去上學了。
“早!”蘇子玨哈欠連天的打開車門,沒精打采的將書包甩進了車內,然後整個人都倒進車廂裏,將臉埋在後座上挺屍。
許諾嫌棄的閃避到一旁,用手戳了戳他問道:“你怎麼也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蘇子玨悶哼了一聲,轉過頭來常舒一口氣,閉著眼睛說:“還不是拜蘇子玉所賜,昨晚被她一鬧,害得我幾個小時都沒睡著,瞪著眼睛數星星啊,好不容易要睡著了,居然就要起床了。”
“可你也不能這麼趴著呀,你要小孟哥怎麼開車。”許諾在他的背上重重的拍了一掌,疼得蘇子玨嗷嗚的叫了起來。
他吃力的坐起,有氣沒力的關上車門,閉著眼睛揮手道:“你們都別吵我,讓我先眯一會。”
說完,就靠在車門上打起盹來。
許諾笑了笑,正準備讓孟樂成開車時,卻看到略施薄粉的蘇子玉容光煥發的從屋內出來,然後精神抖擻的坐上了停在前麵不遠處的銀色賓利。
蘇家的兩輛車分前後腳的停在了帝盟中學指定的停車坪內,看著前車的許諾和蘇子玨已經下車,蘇子玉“啪”的一聲關上粉盒,整理整理了衣服走下車。
一上午,無論上課還是下課,蘇子玨都一直趴在桌上裝死,好在這個學校的老師都比較有自知之明,除了班主任馮老師黑著一張臉以外,其他的老師都自動的視而不見。
而昨晚的始作俑者蘇子玉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還少有的在課堂上主動舉手回答老師提出的問題。
這意外狀況,讓許諾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
“哎,你們隻到唐家為什麼撤拍那隻青花大瓷盤麼……”
“怎麼不知道呀,還不是因為阮兒的爸爸突然去世了,家裏的二媽鬧出來的事……”
課間,許諾正無聊的翻著從同學那拿來時尚雜誌,卻聽得蘇子玉正和一幫女同學在那八卦。
她搖了搖頭,這些人還真是不遺餘力的培養自己三姑六婆的氣質,換成是自己,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都提不起興致去跟這些人浪費口舌。
身後的幾個妹子越說越來勁,還時不時的哄笑成一團。
不知為何,這笑鬧的聲音戛然而止。
許諾從雜誌裏抬起頭,才發現唐阮兒此時正黑著臉眼含淚光的扶著門框站在教室的門口。
她怨恨的瞪了教室裏那幫剛才討論得正歡的女孩子,擦著臉的轉身跑開了。
“哎,她今天怎麼還來上學呀?她爸爸死了,怎麼也要去守靈三天吧……”
“什麼呀,你們還不知道吧,她家裏的那三個媽為了爭遺產正鬧得不可開交呢,誰還有心思去管她爸爸的遺體?現在還放在我爸那家醫院的太平間裏冷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