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石柱宣撫使秦良玉!”秦良玉在馬上舞槍大叫道,“爾等賊子膽敢謀反,速來我槍下領死!”
“快!盾陣列好!”肖剛在黔生橋那頭大聲指揮道,“別讓官軍衝過來了!”
秦良玉身後嚴整的隊列中,閃出一位少年將軍,其他軍士所穿紮甲皆是紅藍色調,唯有這個少年將軍全身銀甲,在軍中格外顯眼。
“不需勞煩娘親自出馬。”那少年朝著秦良玉抱拳道,“孩兒願領一隊軍士破敵盾陣!”
“去吧,祥麟。”秦良玉應道,“隻是小心些,對麵是酉陽冉躍龍的舊部,戰力不可小覷。”
“看我如何破之!”那少年端槍上前,朗聲道:“槍陣!跟我來!”
這少年將軍便是秦良玉之子馬祥麟,年方十五,自幼在母親秦良玉與父親馬千乘膝下長大,整日舞刀弄槍,小小年紀便精通好幾種兵器。這次是馬祥麟第一次隨軍出征,秦良玉想著,也該是讓兒子見見血的時候了。
馬祥麟與麾下槍兵共八人,由於吊橋狹窄,便四人一排,排成兩排,向對麵盾牆逼過去。
“弩兵,伺機射死他們!”見馬祥麟等人手上無盾,肖剛吼道
那盾牆後的弩兵剛要閃身射擊,秦良玉這邊卻是密密麻麻的弩箭射了過來,肖剛手下的弩手登時兩人中箭斃命,剩下的也藏在盾牆後不敢露頭。
“哼,看你弩手如何敢出來射擊。”秦良玉冷哼道。他這次來援蓬東堡,為保證行軍速度,手下隻帶了四百多人,其中弩手五十人,足以將肖剛手下的弩手壓製得死死的。
馬祥麟的牆陣已經接近盾牆,雙方開始零星地交鋒,互相試探起來。
秦良玉手下長槍手所持長槍十分奇特,槍身為白色,頂端除了有槍尖之外,還有一個帶刃的鐵鉤,長槍尾部還有一個鐵環。連秦良玉和馬祥麟手上的自用的長槍也是這個樣式,與明軍普通的製式長槍大不相同。
馬祥麟帶著槍陣試探了幾下盾牆後,突然大喊一聲:“槍陣,鉤!”
此時那長槍上鐵鉤的作用就顯現了出來,第一排馬祥麟和槍兵們或鉤住盾牆的盾牌,或鉤住刀牌兵沒護好的腳踝,向後一扯,有刀盾兵被鉤倒,有的盾牌被鉤翻,陣型大亂。馬祥麟身後第二排的槍兵再將長槍往前一刺,便結果了盾牆第一排刀盾兵的性命。
“媽的,還有這一招?”肖剛大驚。
“槍陣!再鉤!”馬祥麟吼道。
又是一排刀盾兵被鉤翻,他們若是用盾護好身子,則腳踝會被鉤住,自己則失去平衡倒地,被刺死;若是用盾護住腳踝,則頭部暴露,脖子甚至有被刺中或鉤住的風險。
馬祥麟的槍陣訓練有素,銳不可當,橋對麵的盾陣土崩瓦解。
“我兒好槍法!”秦良玉大喜道,“賊人陣型已亂!全軍衝鋒!”
秦良玉麾下甲士們紛紛衝了上去,肖剛手下的刀盾兵們武器被對方克製,身上又無甲,戰鬥演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媽的,媽的!”肖剛氣急敗壞地罵到,他反應極快,掉頭就一頭紮進了竹林裏,試圖逃跑。
“你別想逃!”呂渙真在堡牆上看了個真切,殺父仇人就在眼前,豈能讓他走脫?顧不得牆頭的廝殺,呂渙真抓起長槍,從一人多高的堡牆上一躍而下,追了上去。可是那肖剛也算是換不擇路,他跑到山勢險要處,心一橫,順著山體就滾了下去,不見了蹤影。
“援軍來了!援軍來了!”牆頭上正與敵人廝殺的王石一聲高呼,長槍一掃,在亂戰的人群中蕩開一條路來,往北堡門衝去。牆上流寇的刀盾兵們見友軍被如此屠殺,哪裏還有戰心。王石衝到堡門前,掏出鑰匙開了堡門,秦良玉手下甲士如潮水一般湧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