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兒姐,你真是好人!”馬祥麟咧嘴笑道,“隻是這魚鱗冊......”
“罷了罷了。”呂渙真笑道,“交給我吧,那文吏派下來之前,我來做這差事吧。”
“謝謝真兒姐,謝謝真兒姐!”馬祥麟臉上的愁容終於完全解開了,若不是男女有別,他幾乎要拉著呂渙真的手道謝了。
“不過說好了,你可是欠我個人情啊。”呂渙真伸出一根手指正色道,“我紅字營這邊日後如果有事要你幫忙,你可得答應。”
“沒問題沒問題。”馬祥麟拍著胸脯道,“隻要是我馬祥麟能夠辦到的,一定傾盡全力!”
呂渙真笑著回應道:“你還是先把大圃寨的政務摸清楚吧,別少了我們紅字營的糧草就行!”
馬祥麟歡天喜地地去了,呂渙真這邊則是牽了一匹馬來,換上一身出門的行頭。
“何三妹!我有事要回石柱縣城一趟。”呂渙真翻身上馬,對著何三妹說道,“今天的訓練,你來帶著軍士們做!”
“遵命。”何三妹平靜地回應道。
一個月的訓練,這十個人的軍紀小隊沒有學習過任何關於殺敵的技巧,但是在嚴守軍紀這方麵,她們已經不輸給任何白杆兵將士了。呂渙真相信何三妹有獨立操持小隊訓練的能力。
此次呂渙真親自回石柱縣城,一是向秦良玉述職,二是關於紅字營兵器的配置,她有些想法需要和秦良玉商議。
女子上戰場與男子搏殺,決不可使用蠻力。男子力量大,體力好,能披鐵甲持盾錘,這些優勢是天生帶來的。呂渙真清楚地明白自己麾下的紅字營女兵,今後肯定大多身穿皮甲或者棉甲,兵器以長為主,女子力小,越是與敵人貼身的搏鬥,越是處於劣勢。
在力量不如敵軍,又需要透過重甲、殺傷敵人最有效的方法是什麼呢?對於呂渙真這個靈魂來自現代的統帥來說,答案就是:使用火銃擊敵。使用火銃不需要什麼體力,一個女子射出的鉛彈,與男子射出的鉛彈一樣致命。甚至由於女子更為細心,操作繁瑣的裝彈步驟時,速度還有可能快過男子。
可是秦良玉的軍中皆使用弩作為遠程武器,一把火銃也沒有,呂渙真此次回縣城,便是要向秦良玉討些火銃回來。
......
“需要二百把鳥銃?”宣撫使府邸裏,秦良玉驚訝地反問呂渙真道。“那鳥銃造價昂貴,為何不用三眼銃?”
“稟將軍,小女也曾想到過三眼銃。”呂渙真答道,“隻是那三眼銃射程僅三四十步,並不強於弓箭,又不甚精準,恐怕實戰並無大用。”
秦良玉站起身來踱了幾步,方才她聽了呂渙真講述需要火器的原因,自己深以為然,女子力不如男子,火器確實是最有效的殺傷手段,但是那鳥銃光造價就有三四兩銀子一把,石柱境內並沒有專門的鳥銃作坊,隻能從外地購買,這購買的價格得要六七兩一把了,還不包括火藥、鉛彈,以及運輸所需的費用。這林林總總算下來,二百把鳥銃,需要近二千兩白銀。
見秦良玉為難,呂渙真偷偷向身邊站著的許纓使了個眼色,許纓心領神會,上前道:“母親,除去已經撥下去的銀子,已經劃做預算的銀子,石柱宣撫司庫房還有白銀三千四百一十六兩。”
“真兒,庫房中的銀子,足夠購置兩百把鳥銃了。隻是這一買,庫房中結餘的銀子得去了一大半。”秦良玉歎道,“眼下年關將近,流民還在陸續進入石柱,這些結餘的銀子,不得不為來年的春耕做準備。”
流民,流民。他們大量湧入石柱宣撫司,給石柱財政添了不小的負擔,盡管未來這些流民人口未來將成為石柱重要的賦稅來源,但由於秦良玉的政策是流民們到石柱的第一年免稅,因此石柱財政正處在一個青黃不接的時期。
既然流民們現在收不上來稅,那麼能否從其他地方做文章呢?呂渙真的腦海裏浮現出了馬祥麟那虎頭虎腦的形象,有了個好點子。
“既然石柱財政吃緊,小女也不要將軍撥款購買鳥銃了。”呂渙真抱拳道,“隻請求將軍撥銀五百兩,餘下的銀子小女自行解決。”
“你有法解決嗎?”秦良玉略帶狐疑地看著呂渙真。
“小女既受命練兵,就當殫精竭慮,無論何種困難,總要想方設法解決才是。”
秦良玉滿意地點點頭,很顯然她非常欣賞呂渙真這種不畏困難的性格。
“好,既然如此,我便撥你五百兩銀子,看看你能將這支女軍練成什麼樣子。”
“將軍不應該叫女軍了。”呂渙真微笑道,“應當叫紅字營。”
秦良玉也露出了笑容:“對,叫紅字營,你取的這個名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