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秋來到大圃寨工作了幾個月後,身上的銳氣被磨掉了一些,對他來說,大圃寨是窮鄉僻壤,哪能比得上石柱縣城自在?在那縣城中每日可與諸位大儒談天論地不說,還能常常見到自己的心上人許纓,不比在大圃寨與馬祥麟等一幫丘八混在一起、處理雜七雜八的文冊好?
“這個......”馬祥麟麵露苦色,“真兒姐,你這一借,我大圃寨人手的三分之一可就都沒了。”
“你可是欠我個人情啊。”呂渙真挑了挑眉毛,“再說了我借你人是用來練兵的,我紅字營練得好,回頭我再去秦將軍那裏說一句你出力甚多,秦將軍還不歡喜你?”
馬祥麟托腮沉吟了片刻,咬牙道:“也罷,我借你便是。真兒姐幫我從母親那裏求來個文吏,這人情我得還!”
呂渙真滿意地拍了拍馬祥麟,在大圃寨曆練了幾個月,處理政務這方麵,他也漸漸地能夠獨當一麵了。
“我隻借一個月。”呂渙真說道,“這些人每日早上來我營中,日落前便回。”
那十五個軍士與陳安秋等人當即就和呂渙真一道來到了紅字營中。
幾個月以來,呂渙真組織軍士訓練的同時,還花了些錢,組織軍士們外出伐木,將軍營從頭到尾修繕了一遍。如今的紅字營軍營中已經不是遍地的窩棚了,而是經過規劃、整整齊齊的一排排木屋,營牆則有帶尖的木樁搭建而成,營地四處皆有望樓,每晚安排軍士站崗放哨。
營中的空地,經過一番整頓,也能夠被稱作校場了。那十五名軍士與陳安秋雖呂渙真來到校場之時,三百女兵已經列隊站好,一動不動。
“諸位。”呂渙真對那十五個軍士說道,“本姑娘請諸位到此,便是來教授我紅字營戰陣之法。”看著校場中紀律嚴明的女兵們,那十五個軍士紛紛讚歎,然而臉上又露出為難的神色。
“小娘子。”一個軍士抱拳道,“為小娘子練兵,我等皆是願意,隻是男女授受不親,這練武時難免......”
呂渙真哈哈一笑,道:“隻管教了便是,怕什麼磕磕碰碰?若是上戰場遇見敵人,難道也跟敵人講那男女授受不親?”
軍士們唯唯稱是,分別下去開始教授武藝。這些軍士們都是秦良玉麾下白杆兵,戰鬥力自然不用多說。教授紅字營武藝綽綽有餘。
關於紅字營的編製,呂渙真的設想是一伍五個人,一個刀牌手,兩個長槍手,兩個鳥銃手。然而現在營中沒有鳥銃,鳥銃手們隻能暫時習練刀牌了。如此下來,現在軍中是一百八十個刀牌手與一百二十個長槍手。分別交由這十五個軍士負責。
至於兵器,呂渙真早已向兵造局管領秦民屏申請兵器了。石柱境內雖然不產火器,但是藤牌與白杆槍卻是產量可觀。呂渙真提出申請沒多久,兵器便分批送到了紅字營,這些兵器個個質量上乘,比蓬東堡庫房中的家夥事兒質量好太多了。
眼下,長槍兵那一邊,隻見一個軍士端著白杆槍,對自己負責的二十個長槍手們說道:
“紮眉!紮心!這兩個地方都要練熟。紮的時候要快!要狠!我來給你們演示一下。”
隻見那軍士大喝一聲,手上的白杆槍如同毒蛇吐信一般擊中了草人兩次,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草人的眉心與心口便多了兩個窟窿,這樣迅捷利落的槍法,觀之令人膽寒。
演示結束,那二十個長槍手皆發出羨慕與讚歎的聲音。紅字營中女兵多為十幾二十歲,正值壯齡的女子們,她們齊聲讚歎,那軍士臉上不免也露出來自豪得意的神色。
不一會兒,長槍手們便在軍士的號令下,對著草人練習起來。
“聽我號令,刺!”
“殺!”長槍手們初習武藝,刺出的槍不準,力量也不大,但是喊出的氣勢可不小。
看著紅字營熱火朝天訓練等等模樣,呂渙真頗為欣喜,這支曾經由難民組成的軍隊,就要蛻變成一支能上戰場的精銳了。
“紅字營氣勢不凡,呂小娘子治軍有方啊。”一旁的陳安秋也讚歎道,他在大圃寨這窮鄉僻壤,幾個月都見不到同齡女子了,如今來了紅字營一趟,雖說沒有許纓那樣溫婉可人的傳統大明女子,但好歹也能看看紅字營女兵的颯爽英姿,聊解心中煩悶了。
“陳先生過獎了。”呂渙真回道,“不過本姑娘此番請陳先生來,也是有要事拜托陳先生。”
“小娘子盡管吩咐。”陳安秋恭恭敬敬地說道,“學生必當竭盡所能。”
呂渙真微微一笑,道:“我要你教我紅字營兵士識字。”
“識字?”陳安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娘子的意思是,普通兵士也要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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