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宴之後,呂渙真與許纓在月色下並肩回房,一路上,二人無話。
呂渙真心中是有些愧疚的,許纓心裏對馬祥麟的感覺,她早看出來了,隻是這個年代不可自由戀愛,許纓自然不可能對馬祥麟主動表露心跡。
更糟糕的是,許纓是秦良玉的義女,名分上來說就是馬祥麟的姐姐。盡管她天生麗質,又有處理政務之能,但秦良玉在為馬祥麟考慮親事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想到許纓的。
許纓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一直低頭在吸著鼻子,想必已經是淚流滿麵,努力抑製自己不哭出來了。
呂渙真心裏也為許纓感到惋惜。曆史上馬祥麟的正妻是張鳳儀,由於自己的出現,現在馬祥麟的正妻又將要變成呂渙真。不管哪條世界線,許纓都不可能成為馬祥麟的妻子的。
“你......你說你推脫什麼?”走到自己房門口,許纓突然停下腳步,帶著哭腔問道。
“......什麼?”
“我說你為什麼一開始要推脫這門親事?”許纓抬起頭來,雙眼與鼻頭都是通紅的。
“我......”呂渙真還想找個借口,可是轉念一想,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也沒必要隱瞞什麼了。
“一方麵,我對祥麟......沒有那樣的男女之情。”呂渙真歎道,“還有就是,姐姐對祥麟的心意我也看得出來,我不想搶了姐姐的人。”WwW.com
許纓坐在了門廊的階梯上,將頭埋在膝蓋中間。
“你知道我跟祥麟不可能的,姐弟的名分在那裏,我怎可逾矩。”
“我......我倒寧願......”說到這裏,許纓哽咽了起來,“我倒寧願是你嫁給祥麟做正妻,若是別的女子,我看著心煩,我也不開心!”
“我四歲那年被秦良玉將軍和馬千乘將軍收養,剛到石柱的時候,祥麟才兩歲,他心裏麵,肯定隻把我當她的姐姐。”
“我確實應該好好做祥麟的姐姐,隻是......隻是不知道怎麼鬼迷了心竅,對他有了那樣的念頭。我早就知道我們不可能的,祥麟遲早有成家的那一天的.......”
許纓將頭埋在膝蓋之間,大聲哭了出來。呂渙真將手搭在許纓的後背上摩挲著,不住地安慰著許纓。
哭夠了,許纓才抬起頭來,她臉上的淡妝已經被淚水衝得七零八落了。
“對不起,呂妹妹,我應當向你賀喜的......”
“不用不用,姐姐有傷心就哭出來。”呂渙真趕緊安慰道。“這個......也算不得什麼喜事。”
“怎麼不算!算啊!”許纓用袖子擦擦眼淚,“婚事一年半以後才能辦,但總之是定下來了。你加入馬家,生的孩子可就是以後的石柱宣撫使啊!”
“祥麟那個榆木腦袋,能有呂妹妹這樣好的姑娘做妻子,還不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他......他倒不傻,看上的是呂妹妹這樣的女子。”
許纓的這一番話,說得呂渙真蒙蒙的,生孩子?子孫後代?這些事情呂渙真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大明,可都從來沒有考慮過。
“祥麟的婚事定了,我......我也要收起不該有的心思了。”許纓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妹妹,這對你來說也是大事,你也該好好想想,為今後做打算了。”
許纓說罷便回房帶上了門。呂渙真一人在門廊裏,抬頭看了看月亮,仍舊有些不知所措。
一年半以後,自己就是有夫之婦了,還將是石柱宣撫使馬祥麟的正妻,不知過世的爹爹呂重,知道了自己將要成親的消息,會做何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