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葉閣老!”幾千將士齊聲道。

“好!真乃虎狼之師!”

陳策的年齡比葉向高還要大上幾歲,卻在葉向高麵前顯得十分拘謹,他恭敬地伸出手去,招呼葉向高道:“閣老已年過花甲,尚能親自犒軍,實在是折煞我川軍將士了,不如先進大帳說話......”

“哎!軍門何出此言!陳軍門今年六十有九,不是依舊跋涉千裏而來嗎?”葉向高正氣凜然地說道,“葉某今日是代聖上犒軍,如何能先入大帳?來,請陳軍門帶葉某去點將台,先發放犒賞才是!”

葉向高既然已經發話了,陳策自然不敢不從。於是一行人來到了點將台,川軍將士們也都聚集在點將台下。

犒軍的過程在呂渙真看來,與後世領導視察的過程十分相似。一個宮裏來的太監用他尖利的嗓音宣讀了天啟皇帝朱由校犒軍的聖旨,所有軍士們都跪在點將台下,用川地口音的官話口稱萬歲。之後便是發放酒肉等犒軍之物。至於最能激發將士士氣的銀子,京裏則是一分也沒給發。

勞軍環節結束後,在陳策的執意相邀下,葉向高才答應與陳策一道去大帳中坐坐。剩餘幾個官員,也大多在冉見龍幾人的巴結下帶著往營中視察去了,隻剩下一個身穿從五品白鷳官服的老者無人照應。

“徐大人,一道去視察一遍大營?”有同行官員想邀,這位老者卻搖頭拒絕了,他左右打量了一下川軍大營,似乎有些意興闌珊,便招呼身邊的隨從們打算回到車駕上去。

這個徐大人是誰?呂渙真在腦子裏檢索了一遍相關的史料,突然眼睛一亮,竟朝著那老者走去。

“末將敢問大人。”呂渙真恭恭敬敬地抱拳施禮道,“請問大人可是玄扈先生,徐光啟徐大人?”

看著眼前這個身披鎧甲的少女,老者很是驚訝,又見她報出了自己的名號,老者更是驚訝不已。他也略施一禮道:“不錯,鄙人正是禮部員外郎徐光啟,敢問姑......敢問這位小將軍是?”

是徐光啟!真的是徐光啟!呂渙真的心中狂喜,這回自己可真是遇見大人物了。

徐光啟是明晚期著名的天文學家、數學家和發明家,信奉基督教。《幾何原本》這一書便是徐光啟與意大利傳教士利瑪竇共同翻譯成中文的。更重要的是,這個徐光啟精通火器,著名的紅夷大炮就是徐光啟主導引入中國的。

“末將石柱軍紅字營統領呂渙真,驚擾徐大人了。”

徐光啟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掃了一眼呂渙真。女子從軍之事,在石柱境內也許算不了什麼,而在京畿,這種事情隻存在於《木蘭辭》這樣的文學作品當中。那些滿腦子封建禮教的大儒們對於所謂“男女大防”把得很嚴,女子從軍一事,在他們看來一定是駭人聽聞。

徐光啟已經皈依了基督教,在明朝儒士中算得上是思想包容開放的了,看見呂渙真仍舊是一臉的不信任。

“末將久仰徐大人之名,鬥膽!請徐大人往營中一敘!”

“呂小將軍,你乃一介女子,我身為朝廷命官,怎方便與你同坐而談?”徐光啟對呂渙真這個身份低微的小小千總,顯然不屑一顧。“葉閣老少時便要回京,我需先行出營為閣老預備車駕。”

徐光啟說罷便轉身要走,呂渙真急忙在身後叫到;“男女有別,怎比得上華夷之別?徐大人既然能皈依夷教,為何容不下我一個女子!”

聽見“夷教”二字,徐光啟立馬站住了腳回過頭來,臉上充滿了驚異。

“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已皈依基督的!”

糟了,說漏嘴了!呂渙真的腦子飛速地思考著借口,忽然注意到了徐光啟脖子上佩戴的小小十字架,腦中便有了應對。

“末將曾聽爹娘說過,那西洋夷教以十字架為尊!”呂渙真扯謊道,“末將見徐大人佩戴十字架,便知曉大人信奉夷教了。”

“你爹娘是何人?他們怎會知曉基督教教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呂渙真搖頭道,“但確實是爹娘告訴我的。”

徐光啟滿臉狐疑,但好歹是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對這個神秘的年輕女將軍有了些興趣。

“那麼......你找我有何事?”

“火銃!”呂渙真脫口而出,“末將在火銃上有疑問要請教徐大人!”.伍2⓪.С○м҈

“川軍也用火銃?”徐光啟的興致一下高了起來,他研究火器既是為了禦敵,也是因為自己的愛好。

“當然用火銃!”呂渙真笑道,“末將的紅字營中,設立了兩個鳥銃隊呢!”

“走!”徐光啟興致勃勃地邁開步子,“帶我去你們營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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