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張防守的心中一股敬意湧起,要不真就放他們進堡裏歇腳?但很快他的理智就把這個想法壓了下去,把他們放進來了,自己還能做得了威寧堡的主嗎?

“女子從軍,與禮製不合,卻也是聊表為國盡忠之拳拳之心,張防守見笑了。”呂渙真率先行禮道。

“哪裏哪裏,石柱白杆兵在渾河北岸大戰韃子,本防守皆有耳聞。”張防守也奉承了幾句,“不知,呂......”

“叫我呂小娘子就好。”

“不知呂小娘子,想要怎麼處理這些韃子首級?”

“韃子首級值錢,也值官,在下自然省得。”呂渙真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不過我川軍遠途而來,此刻隻想回鄉,首級於我無用,於防守大人卻是有用得緊。”

“在下希望,能用這些韃子首級換些食物和水,我軍也好不打擾貴軍,繼續趕路。”

“這個好辦好辦。”張防守喜笑顏開,自己的估計果然不錯,這些女兵們隻是想拿首級換吃的。“不知小娘子想用這些首級換多少幹糧和水?”

“先驗驗貨吧。”呂渙真笑道,“免得到時候防守大人說在下給的頭顱不是真韃。”

於是呂渙真拉著張防守,一具一具地檢查這些死去八旗兵的屍體。二人挨得很近,張防守又檢查地十分仔細。就在隨從護衛離得稍遠,張防守聚精會神之際,呂渙真用盡全身力氣,一個上勾拳向著張防守打去。

“哎!”低頭檢查屍體的張防守麵門上冷不防地挨了一拳,他哪裏能想到這個子不高的年輕女子會徒手襲擊自己。登時就眼冒金星,暫時失去了視力,兩隻手胡亂揮著,想要向呂渙真反擊。

呂渙真哪裏會被張防守亂揮的雙手打中,她精準地扯住張防守的手腕,一個鞭腿重擊了張防守的腹部,後者一下失去了反抗能力,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

這一切都猝不及防地發生在一瞬間,當張防守的護衛們要衝上前保護長官時,呂渙真已經揪住張防守的頭發,從綁腿裏抽出匕首架在張防守的喉嚨上。

“都別動!”呂渙真怒叱道,“刀子不長眼!”

“別來!別來!都下去!”張防守嚇得大叫,那些護衛們生怕長官有失,隻好訕訕地退了下去。南路軍將士們反應也極快,見呂渙真動手,他們立刻翻身上馬,奔到了跟前。

“防守大人被劫持啦!”堡牆上不知誰喊了一聲,隨後守軍們紛紛將三眼銃拿在手上瞄準了呂渙真。呂渙真還沒說什麼,張防守倒是急得哇哇大叫:“想弄死老子嗎!媽的都放下!”

“挺有精神啊。”呂渙真揪住張防守的頭發說道:“方才韃子屠殺百姓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精神?倒像是個縮頭烏龜似的躲在堡裏?”

“小人,小人......”張防守被匕首嚇得瑟瑟發抖,連稱呼自己的方式都變了。

“小人要為屬下的人命負責......”

“你手下是人命,百姓的命就不是人命?”呂渙真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還要利用這個張防守,自己早就一刀子結果了他的性命。

“眼睜睜地看著百姓被韃子屠殺,張權,你這個吃著官餉的蛀蟲連開幾銃示警的膽子也沒有,我告訴你,我大明朝若是亡了,就是因為軍中你這樣的懦夫和蛀蟲!”.伍2⓪.С○м҈

“小人是蛀蟲!小人是蛀蟲!”張防守為了活命已經口不擇言了。

“把堡門打開!讓我們進去!”

本來,先前張防守若是下令打開堡門,讓南路軍進來歇息一夜,其實什麼事也不會有。如今他算計了半天,還是被呂渙真用匕首架在脖子上,逼開了堡門。

南路軍一百多將士們跟著呂渙真進入了堡內。呂渙真目光一掃,各類軍械、存糧、庫銀已經被裝上了車準備運走。看來威寧堡的守軍也是打算逃亡的,隻是正好趕上韃子在堡外劫掠,所以沒有出發罷了。

長官還被人用刀子抵著,南路軍就算是已經進了堡內,守軍仍圍著南路軍將士們,手持兵器警惕地盯著,南路軍將士們也端起長槍火銃,與守軍們保持對峙態勢。

“一百,兩百......”呂渙真目測著,大致計算出了堡內守軍的人數,可是就在她分神的這個當兒,張防守猛地一把掙開了她的挾持,朝著自己人那邊跑去。

“快!快!用三眼銃!”張防守一邊跑一邊叫道,“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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