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騙你作甚?”呂渙真解下腰牌扔給孔有德等人,“我是援遼川軍紅字營統領呂渙真,不是遼軍的人。”
“渾河邊殺出來的白杆兵?”孔有德也聽講了渾河大戰的事跡,他有些遲疑地撿起了腰牌,因為不識字,隻是拿著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可是這幫兵身上的血跡與戰痕可是撒不了謊的。
“對,如假包換。”
一行人正說話間,南路軍大部隊已經趕了上來。百姓們驚訝地看著這支經曆了惡戰的部隊,更讓他們驚駭的是,這支部隊中,竟有如此多的女兵。
“你看見這些女兵了吧。”呂渙真用手指道,“大明官軍中肯定是沒有女兵了,我等皆是四川石柱的土兵,也就是你說的白杆兵。”
孔有德信服地點了點頭,隨後回頭對著百姓們喊道:“弟兄們,跪!”
三十多百姓,包括孔有德本人,呼啦啦一齊跪在地上磕頭,一時間竟令呂渙真等人有些不知所措。
“孔有德,你們這是......”
“女軍爺好比那仙女下凡,穆桂英再世!”孔有德磕著頭說道,“草民們就是從鎮江被韃子掠來的呀!”
於是孔有德將他們這一行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呂渙真。他們本是鎮江堡外西奠礦上的礦工,幾日前在礦上做工時,一支韃子的小部隊突襲了礦上。這股韃子先是劫掠了礦周的村莊——礦工們的家眷都住在此處,盡數被殺。孔有德等五十多礦工因為身體強健,被韃子俘虜,打算押回赫圖阿拉的礦上做礦奴。
押送的路上,一行人經過了鎮江堡。發現鎮江堡已經落入另一支韃子手中,這夥韃子大約隻有兩百人,然而指揮著三百守軍的鎮江守備連一銃也沒放,就投降了韃子。
孔有德一夥人被十幾個韃子押送著往赫圖阿拉趕路,走到此處時,孔有德借口解手,趁機奪過來一把挖礦用的鐵鎬,帶領五十多個礦工弟兄們起身反抗韃子。這些礦工的全家都被韃子殺害,仇恨之下,他們毫不惜命與十幾個韃子展開了肉搏,最終押送的韃子被礦工們全部殺死。
聽了孔有德的敘述,呂渙真讚許地點頭道:“孔有德,你膽子很大。我聽你手下人說,你剛剛一個人就殺了五個韃子?”
“嘿嘿,灑家不識字,不過力氣還是有一把的。”孔有德撫摸著腦門,咧嘴笑道,“就是咱們這些弟兄們都被韃子剃了光頭,一時半會長不回來了。”
“剃了頭發不打什麼緊。”呂渙真勸道,“不如和我們一道往鎮江去,韃子剃你們的頭發,你們割韃子的腦袋!”
“去!”“幹死韃子!”“幹他麻逼的!”礦工們熱烈地回應道,他們剛剛與韃子作戰得勝,此時正好士氣如虹,又是去解放自己的家鄉,豈有拒絕的道理。
“孔有德,你怎麼說?”呂渙真問道。
“好說,好說......”孔有德摸著腦袋咧嘴道,“隻是我等跟著女軍爺去了,算民,還是算兵?”
“打下鎮江以前,你們都算是遼東義民。打下鎮江以後,我當奏報朝廷為你們請功,到那時,你們願意留下的可以在我麾下當兵,不願留下的,領賞後可以自去,我不阻攔。”
“好,既然如此,回鎮江殺韃子算我孔有德一個!”孔有德答應道。
於是南路軍的又添了新口:孔有德率領的三十多礦工。好勇鬥狠、紀律嚴明的礦工一向是優質的兵源。當年戚繼光組建戚家軍時,便是特意招募的義烏礦工。
不經過訓練,礦工永遠是百姓,成不了真正的士兵。眼下情況緊急,呂渙真沒有時間訓練他們,隻能跟他們強調紀律後,帶著一起行動了。
不過這些礦工都是本地人,對鎮江周邊的地形十分熟悉。南路軍省去了探路的辛勞,行軍速度也大大增加,不到一日便抵達了距鎮江堡五裏處,為了避免在這關鍵時刻被八旗的斥候發現,南路軍特地選擇在一處樹林內紮營,並派塘騎隊往鎮江堡外哨探。
連日的行軍,經曆了好些坎坷,部隊終於抵達了鎮江堡外圍。呂渙真有些興奮與激動,在後金的大後方,這支小部隊如同幽靈一般遊蕩者,如今,終於到了發出致命一擊的時候了。
“從這座鎮江堡開始,曆史要改寫了。”呂渙真在心中暗暗念道。“你們八旗在渾河沒能殺了了我們,我們將成為你們八旗的掘墓人。”
。您提供大神萬曆三十二年出生的奇女子的呂重呂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