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荒郊野嶺的,怎麼找地方給百姓躲!”尚學禮一聽追兵接近,大驚失色,“沒辦法了,隻有在此地列陣,阻擋住韃子一會兒,讓百姓們先逃了。”
“不行,從這裏到鐵山還有好幾天的路程,百姓們若是沒有人護送,恐怕要被朝鮮兵劫掠。”“那......那怎麼辦?”
“我去把韃子引開!你還是護送百姓往鐵山去!”
“不可!哪有主將親自誘敵的道理!”尚學禮急道,“小娘子速速先走,末將帶人在此地攔截韃子追兵!”
“別說了,軍令如山!這事就這麼定了!”
“末......末將遵命!”尚學禮念念不舍地看了呂渙真一眼,又關切地看了看呂渙真身後自己的兒子們,終於撥馬轉身,繼續護送百姓前行去了。
“怎麼樣,跟著我可能會把命丟掉。”呂渙真看了看還跟在身邊的戰友們,“害怕嗎?”
“不怕!”不管是從川中起就跟隨呂渙真的張鳳儀沈貓兒和李鳳娘,還是在遼東認識不久的孔有德張小武,都齊聲響應道。如果沒有呂渙真,他們可能會像老鼠一樣在這個時代默默無聞地死去,而此刻,他們卻穿越了大半個中國團結到了一起,與原本應該發生的曆史做抗爭。
所有人都會死,但不是所有人都活過。麵對女真的侵略,他們選擇了聚到呂渙真的旗幟下戰鬥,不論最終結果如何,他們都至少作為戰士,在這個艱難的世道中反抗過,兵刃上敵人的鮮血,就是他們活過的證明。
“誓死追隨呂小娘子!”幸存下來的紅字營軍士和新軍軍士們也齊聲呐喊道。呂渙真掃了一眼,他們中有鳥銃隊的秦大紅、秦二紅,還有新軍中訓練十分刻苦的聶權......他們原本是流民,是丘八,卻難得在呂渙真的麾下像人一樣活過,一旦品嚐過光明的滋味,沒人願意回到黑暗中將就!
身後的馬蹄聲和喊殺聲越來越近,呂渙真明白,八旗追兵已經殺到眼前了。
“往左邊的小路跑!”呂渙真下令道,“引開韃子騎兵!”
隊伍當即左轉,八旗騎兵們毫不猶豫地追了上來,幾乎沒有人去追鎮江百姓們——就算把所有百姓殺光,搜刮到的戰利品也絕對不值五百金,沒人願意放棄掉近在眼前的功名利祿。
“放箭放箭!”一馬當先的正是牛錄額真尼滿,在他的命令下,擅長騎射的八旗騎兵們在馬上拉弓搭箭。馬弓的弓力雖然沒有步弓大,對付近在咫尺的明軍卻是綽綽有餘。八旗騎兵們騎術甚佳,死死地咬在明軍的身後,不斷射來的羽箭更是不斷讓將士們跌落馬下,呂渙真的隊伍人數越來越少。
“小娘子,再這麼下去逃不掉了,咱們分頭逃吧!”何三妹情急間說道。
“對啊小娘子,我們分頭吧!”張鳳儀也附和道,“我來將韃子們引開!”
“好!咱們兵分三路!”呂渙真看了一眼身邊的夥伴們,不知道這一別,是否就是天人永隔了。
“呂姐,我生是紅字營的人,死是紅字營的鬼!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為渾河邊戰死的姐妹們報仇!”
張鳳儀帶著麾下長槍兵,以及孔有德和張小武等新軍士兵,向左邊的岔道拐過去,追兵們立刻分出一大批來向她的方向追去。
“小娘子!得罪了!”何三妹一把摘下了呂渙真的頭盔戴到了自己頭上。
“何姐!你這是......”
“韃子都是按照頭盔認人的,追兵勢大,我來為小娘子引開。”何三妹將馬往往右一撥,獨自往一處小路奔去。
“小娘子,此生能在紅字營一遇,是我何三妹之幸!”何三妹說罷便消失在了夜色當中,又引得一批八旗兵追了上去。
呂渙真的身邊隻剩下了沈貓兒和她的鳥銃隊們,她們充當了呂渙真的護衛隊,護著她一路向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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