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燈的巷子裏,持槍的黑衣雇傭兵步步緊逼,周圍全是他們的人,連對麵的房子內也架好了狙擊鏡。
“你最好把他交出來,看在黑丨幫的份上,我們不會動你。”
為首的人沉聲說。
他們的確不想和黑丨幫起衝突,太麻煩,這是個私活。
MU掩護著身後的人,麵色冷厲:“我拒絕。”
他身後是一名穿著深色衣服的青年,麵容英俊,膚色極白,灰藍的眸子霧蒙蒙的。青年捂著受傷的右臂,麵對雇傭兵們的圍獵,表情卻很冷靜。
他按住MU的肩膀,開口道:“離開,現在。”
他的聲音低低的,幹淨溫和。
MU望向他,有些著急,沒有休息好的眼睛裏全是紅血絲,咬牙再一次拒絕:“不。”
如果說黑丨幫是循著血腥味的彘狗,雇傭兵就是精心調養的狼群,要他把喜歡的人送到狼群手上撕碎,他做不到。
“我們收到的指令僅是帶走你。”雇傭兵頭子又說話了,用槍口指了指青年:“你自己過來,還是等我們先解決你前麵的小家夥?”
感覺肩膀上的那隻手有放下的趨勢,MU心裏一急,直接抓住,不讓他離開:“周先生。”.伍2⓪.С○м҈
雇傭兵們的槍口都是經過改裝的,大口徑,根本不是普通黑丨幫的武器能比得過的。可以說,MU和青年沒有任何勝算。
MU的手抓得很緊,在青年的手腕上留下紅色印子,看向雇傭兵,表情變得凶狠。
大不了一起玩完,他想。
暗巷裏的對峙持續近一分鍾,雇傭兵頭子失去耐心,對後麵做了個手勢。
後麵的人將麻醉彈上膛,準備好記憶清洗藥劑,瞄準青年,正要扣下扳機。
“砰!”
有人應聲倒下,卻不是青年。
聽到身後傳來倒地聲,雇傭兵一愣,隨即喝道:“有人突入!”
抓住雇傭兵亂起來的時機,MU拉著青年迅速衝破雇傭兵們的包圍。那個打亂雇傭兵陣腳的人手很穩,精準地點射追擊的雇傭兵,掩護著他們撤退。
但多開了幾槍後,雇傭兵們也找到了槍響來源——對麵的房子內原本是他們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偷襲了,連預警都沒來得及給一個。
看著MU帶人飛速離開這條街,周繁關掉狙擊鏡,準備更換地點。
這時,他背後被打暈的雇傭兵悄無聲息坐了起來,摸出把匕首,朝他後心紮去。
雇傭兵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好太多,他醒來後幾秒就緩過了勁,試圖解決掉這個神秘青年。
周繁第一時間察覺到後麵的破空聲,側身一避,將旁邊的桌子踢向雇傭兵,馬上翻窗離開,毫不戀戰。
他之前短暫的搜身把這人身上的手/槍搜走了,短時間內有自保能力,但無法和擁有大口徑槍械的其他雇傭兵硬碰,避戰是最明智的做法。
“抓住他!”
“往那個方向跑了!”
本來快成功了,突然冒出個攪局的,雇傭兵頭子罵了一聲“不用抓活的”,指揮一小隊人追了上去,更多的人跟他去圍堵MU和青年。
那兩個人跑不掉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就算貧民窟是個兔子窩,到處都是巷子,一旦他們把握住各個路口,誰來都是插翅難飛。
更別說去港口的路上被裝了不少炸藥,論起窮凶極惡來,他們還是比不上黑丨幫的手筆。
既定的路線被再次打亂,周繁躲著流彈,同時一刻不停地分心調整新路線。收到共享位置的賬號遲遲沒有回複,他也來不及點進去看結果,盡量保證自己不被雇傭兵們命中。
空橋區通往港口的路最長隻有四十分鍾,卻被雇傭兵的追擊硬生生拉長至一個半小時。他們並不是一直跟在後麵追逐,偶爾會搶在前麵封鎖道路,或是關停某些指示燈。
天色漸漸從深夜過渡至黎明前的微光,再過一會兒,就要亮起來了。
這也意味著夜色不能再提供掩護,長時間的被追擊讓周繁體力有些不支,翻過短牆後,他往東邊望了望,這裏已經能看到港口的輪廓了。
他記得李霜的話,黑丨幫在港口襲擊,且多半還有炸藥。
“砰!砰砰!”
後麵又飛來幾顆流彈,周繁躲在牆後避過,立刻回敬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