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親自下場,當著朝廷上文武百官的麵,動手打人?
這是什麼概念?
史無前例。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大虞百年曆史,至此一人。
狂!
狂妄!
囂張!
瘋癲!
清脆的耳光聲不停地回蕩在太極殿中,所有人都僵硬石化在原地,雙眼圓瞪如銅鈴,震驚到下巴好似要掉在地上。
大部分官員活了半百,哪裏見過皇帝上朝時打人的場景?
再者,文官們可都是讀了一輩子聖賢書,禮義廉恥掛在嘴邊,扇耳光這種事,他們是怎麼都做不出來。
就連始終沉默,靠眼神對手下發號施令的首輔陳正德,此刻也是驚得雙肩顫抖。
不過,這一耳光,倒是讓不少武將,熱血沸騰。
此刻,武將們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龍椅上的人,還是那個軟弱無能,一天就知道躺在女人肚皮上的廢物皇帝?
如此血性,堪比開國的太祖皇帝。
而那個被打得臉頰紅腫的言官,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可是言官啊,是諫官,隻有他罵皇帝的份,哪有他挨打的道理?
這皇帝,怎麼能這樣?
蘇澈的大耳刮子,讓他長久以來建立的三觀,徹底崩塌。
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難受。
結果,這言官竟然一個蚌埠住,當著所有人的麵,嚎啕大哭起來。
“啊啊啊……”
“微臣委屈啊……”
他這一哭,首輔的利益集團也終於回過來神來,看一眼陳正德便連忙上前。
有人借機又“諫言”:
“陛下怎能對當朝言官如此粗鄙?與那下賤的武夫何異?”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我大虞乃禮儀之邦,當朝皇帝竟然不顧禮義廉恥,如此侮辱手下忠臣,這是要天下士子寒心啊!”
“陛下,今日之過,史官必然秉筆直書,日後隻怕是您要落得一個忠奸不分,粗俗無教的暴君罵名!”
然而,蘇澈今日這一奇招,並非造成了一邊倒的局麵。
他的血性與狂妄,讓始終被文官集團壓製的武將,終於不再忍耐。
有滿臉橫肉的武將站出來,指著對麵的儒生們就開罵:
“一群腐儒,竟敢管皇上的家事?皇上不殺你們已經是仁慈!”
“要你們這些書生有何用?太平時期文人治國,可也沒見你們把大虞治理得如何,如今還對皇上指手畫腳,真是可笑。”
此話一出,算是點燃火線,雙方開罵,儼然一副不死不休的局勢。
而作為始作俑者蘇澈,卻是端坐在龍椅上,安靜地望著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陰冷又戲謔。
爭吵一直持續。
他沒有敲桌子,也沒有喊停,看了一會兒便起身,在太監的護送下離開。
身處爭吵旋渦中,不曾發表態度的首輔陳正德,看著那道比之前好似堅實些的背影離去,陷入沉思。
……
離開太極殿,蘇澈沒有著急去永悅宮找李清歌沒羞沒臊,更不會去永寧宮找陳貴妃,而是徑直去了藏書的瀚瀾宮。
此宮殿為前朝皇帝收藏天下書籍所用,禦書房更設立在此,可惜自打陳貴妃進宮,原主就再也沒來過這裏。
蘇澈抵達門前,就屏退旁人走進去。
然而在進門前,那個一直跟著的小太監,離開時卻一臉不情願。
蘇澈眯著眼睛,瞥他一下。
記得這個小太監昨天就瞧見過,今早還跟著一起來上朝,看來之前就跟著原主,身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