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首輔,誒,您慢點,別被絆著。”
“這邊,誒,這邊請。”
不知過去了多久,瞳孔渙散,好似被嚇死了的陳子虎,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是獄卒嗎?
陳首輔?
那是誰啊?
當朝首輔嗎?
嗬嗬,那還真是好大的官呢。
可這些有什麼用。
我陳子虎,工部侍郎,被關在這裏,你首輔也快了吧。
等等。
不對勁!
當朝首輔陳正德,那是我爹!
終於,回過神,內心恐懼衝淡的陳子虎猛地坐起身,看著牢房外,那個身材有些佝僂的身影,滿眼的激動:
“爹!爹!”
“我在這。”
陳正德聞聲走過來,看見昔日不管怎樣都打扮得體的大兒子,如今淪為階下囚,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樣子,心有酸楚,也有無盡的憤怒。
對皇帝的憤怒。
對這個不聽話的兒子的憤怒。
“爹……”
陳子虎又哭嚎地叫了一聲。
陳正德再怎麼生氣,此時見到狼狽的兒子,也消散了不少。
獄卒見狀,就離開了。
至於父子倆是否會密謀什麼,那無所謂。
他一個小獄卒,也沒權力去管。
人家當朝首輔都親自過來,他多說一句,那就是性命不保。
獄卒離開後,陳正德跟著牢門,一把抓住兒子的手,腦袋不自覺地晃動,聲音蒼老:
“你這愚子,為何就不聽我的話!”
“為何半路要去見那女人!”
“你這麼做,不僅斷送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就連陳家都可能被你連累!”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娘親,你的兄弟姊妹?”
陳子虎嚎啕大哭:
“爹,我錯了,兒子知道錯了。”
“您會救我出去的,對吧?”
“您是首輔,內閣大學士都聽您的,您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陳正德看著兒子還是一副愚蠢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板上釘釘的事,沒辦法。
但。
他有辦法,解決釘釘子的人。
那就是蘇澈,陳正德有解決他。
“爹,秋後問斬啊,兒子要被秋後問斬,您不可能無動於衷吧?”
“兒子被定罪,這隻是個開始。”
“蘇澈他要收拾我們一家啊。”
陳正德冷笑:
“你還知道他要收拾陳家?”
“他那是要收拾整個文官集團,整個朝堂!”
陳子虎嚇得渾身哆嗦:
“爹,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得怎麼辦?”
“對了,荷花,荷花她怎麼樣了,您有沒有看到過她?”
一提起那個女人,陳正德就無比惱火,雙手伸進牢門裏,就一把抓住兒子,渾濁的雙眼寫滿怒氣:
“你還在惦記她?”
“要不是她,我陳家會如此?”
“要不是她,你現在會在這天牢裏?”
陳子虎扭動身體,竭力地掙紮出來,畏懼道:
“爹,您不要怪她……”
“對了,您去找二弟,他一定有辦法。”
“他和禦北王一直交好,北王作用十萬雄兵,隻要說服他……”
陳正德一聽這話,嚇得雙目陡然瞪大,一把又就抓對方,捂住他的嘴,怒斥道:
“你瘋了嗎?”
“什麼話都說。”
“給我記住,老老實實在這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