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市中,沒了一顆眼珠子的王嘯雙手捂著眼眶,在地上痛苦的打滾。
圍觀的眾人噤若寒蟬。
饒是之前心態還算平靜的黃裙少女,剛剛瞧見蘇澈那一鞭子,也不禁渾身哆嗦一下。
王家這個大兒子確實是罪大惡極,但也應當將其交給捕快,關入大牢,由相關的官員審理定罪,走一套正軌的流程。
可眼前的年輕男人卻是極其憤怒暴虐地私自動手,這惹得不少人心中畏懼再增幾分。
同時眾人也更加好奇這人的身份。
到底是怎樣強硬的背景和家世,敢和京官世家叫板,絲毫不考慮後果地暴打王嘯。
而蘇澈本人,雙眼中仍舊是沒有絲毫的憐憫,安靜地看著地上掙紮的王嘯,好似在看一條垂死掙紮的野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或許是王嘯先前偷偷派人給家裏送去消息,眾人隻覺得地麵震動,聞聲望去,竟然又一大批人馬蜂擁而至。
家丁、兵家、京城捕快,甚至還有一些身份不低的官員竟然全都來了。
一個八抬大轎被幾位小跑的仆人肩扛下,來到人群中間。
還不等仆人打開簾子,一個身材中等,長相普通,穿金戴銀的中年男人就從轎子上飛奔下來,一臉焦急與惱火。
他沒有在意周遭的人,甚至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蘇澈,下了轎子就看到地上躺著的大兒子,滿眼血汙。
見到大兒子的慘狀,王饒霎時感覺天旋地轉,身形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
憤怒。
無疑克製的憤怒。
這裏可是京城。
他們王家和那些三品以上大員的家族無法比擬,可再怎麼說當初也是追隨陳正德,積攢了不少家底和人脈,如今在朝中不曾與誰為敵,他王饒更是左右逢源,對誰都笑臉相迎,為人八麵玲瓏,王家也因此越來越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喵喵尒説
就算是如今那位聖上身邊的紅人於峰,兵部尚書周焱,也是對他笑嗬嗬。
不曾想,今日長子竟然受此奇恥大辱!
王家更是蒙羞。
王饒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想也不想,站起身就對身後聞訊一通跟來的幾位同僚吼叫道:
“不知死活,不知死活!”
“竟然有人在京城與我王家為敵!”
“我要他給我兒子償命!”
蘇澈聽著,看著好戲,止不住笑意,心中暗道:你兒子可沒死呢,咋就償命了?
安靜。
四周安靜得可怕。
王饒眉頭緊鎖,看著往日裏酒桌上與自己高談闊論肝膽相照的同僚們,此刻竟然一個個都緘默不言,麵色更好似吃了蒼蠅一樣,他更加惱火,訓斥道:
“你們幾個,難道沒聽到我說什麼?”
“平日裏受我王家恩惠,如今需要爾等出頭時就要劃開界限,可笑至極!”
“我現在就要進宮麵見聖上,今日之辱,王家一定要一個說法。”
王饒還要喋喋不休,旁邊一個同僚好心地伸手,扯了扯其衣袖,不料被王饒一巴掌打開:
“今日誰敢勸我,就是和王家為敵!”
同僚見狀,也管不了那麼多,出聲提醒道:
“王大人,謹言慎行啊,謹言慎行。”
“此事還是不要……你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