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淼,你既做出弑兄篡位之事,便早該料到今日。”楚子喬淡漠如斯,不管是目光還是聲音,都沒有半分感情,就如同她對司徒淼這個人一樣,合該是平行線,淡漠而疏離。
再次聽到楚子喬用這樣淡漠到沒有一分感情的聲音與自己說話,司徒淼隻覺得心疼的幾乎無法呼吸,聲音猛的揚起,濃濃的不甘夾雜其中,“弑兄篡位?子喬,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麼?朕在你的心裏就這麼不堪?”
楚子喬搖了搖頭,在司徒淼沒有再次升起希望的時候便將他所有的念想打碎,“不,你說錯了,司徒淼,你從未在我的心裏。”
絕望,幾乎讓他窒息的絕望,司徒淼深深了吸了兩口氣,這才強迫自己別開眼,對著帶兵廝殺的柳清然隔空吼道,“柳清然,不得不說,你比朕幸運,至少你得到了子喬的青睞,但今日,朕要告訴你的是,前來這裏,是你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
柳清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繼而溫柔的目光轉向楚子喬,嘴角微微一揚,消融了冰雪,即便是在千軍萬馬中廝殺,這個男人依舊保持著優雅,哪怕他此刻正在與楚子喬含情脈脈,手中奪人性命的刀劍也沒有忘記揮舞,將靠近自己的敵軍紛紛帶入地獄,“司徒淼,我就是比你幸運,要怪也隻能怪你有眼無珠,怪不得別人。”
司徒淼被柳清然這樣的挑釁幾乎氣炸,緊緊的捏了捏拳頭,繼而不管不顧的吼道,“柳清然,你以為隻有朕是弑兄篡位之人麼?想當年,父皇不也是從你父親的手裏奪走了皇位,怪隻怪你父親隻要美人不要江山!如今,你得了子喬,還想要江山,沒有那麼容易!”
柳清然微微一怔,繼而猛的一揮手中兵器,眼神微冷,是了,原來所謂“並肩”竟是如此!不過……哪怕他是父王,他也會做出與父王一樣的選擇,哪怕會為此萬劫不複,他也甘之如飴!
司徒淼話音剛落,隻覺身體一輕,下一瞬間,整個人便騰空飛起,接著狠狠的摔在地上,周圍留下來保護司徒淼的眾位將士卻是動都不敢動一下。
司徒淼這才發現,那個讓自己如此狼狽的人竟是楚子喬!此刻,司徒淼的腰間被楚子喬手中捏著的白綾緊緊的捆著,整個人都伏在楚子喬的馬下,而楚子喬就那樣冷冷的立於馬上,低下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雙明眸煞氣四溢,“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心中酸澀無人能知,司徒淼捂著胸口,嘴角血跡蜿蜒而下,口中斷續道,“子喬……朕……朕是真心愛你的啊……”
楚子喬翻身下馬,反手一拉,另外一隻手立刻便覆上了司徒淼的脖頸,聲音冰冷中透著殺氣,“司徒淼,告訴我,當年的事情,清然為何會中毒,毒到底是誰下的,那是什麼毒?”
江山如何她並不在乎,但如今,她必須要知道柳清然的毒!若是之前在上官家得到的消息不錯,怕是清然撐不了多久了。
望進那雙殺氣四溢的眸子,深深的無力纏上了他的心,將一顆心緊縛,司徒淼絕望的笑起來,“嗬嗬……楚子喬,朕,朕真恨你!”
楚子喬微微蹙眉,這世界上怕是恨她的人很多罷!不過,那關她什麼事?
還沒等楚子喬說話,司徒淼便再次淒淒愴愴的開口說道,“你滿心滿眼的都是柳清然,都是他!但是他要死了你知道麼?那毒是無解的!”
無解?楚子喬身體一僵,一瞬間,整個人仿佛都恍惚了,接著,手一緊,險些立刻便要了司徒淼的命,隻這一下就讓司徒淼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念頭,她是真的想殺了他,而他,毫無反抗能力。
“告訴我!”低下頭,楚子喬的眸子微微有些發紅,聲音更加淡,殺氣卻更濃,冰冷的寒氣順著楚子喬的聲音侵襲了四周的所有人,一時間竟讓整個戰場都有片刻的靜謐。
絕望的放聲大笑,司徒淼突覺悲涼,眼底閃過一絲恨意,既然自己得不到,那麼,就一起下地獄好了!“哈哈!好!我告訴你!那毒是太後下的,是太後下給柳清然母妃的!所以,柳清然生來便帶著那毒,所以他母妃才會死那麼早,太後怕他命大,所以派了人,在他小的時候,每日給他下毒!他很快就要沒命了,你知道麼?都是太後做的,父皇也知道,可你知道麼?父皇得不到他母妃,所以寧願毀了她!”
而我,得不到你,也毀不了你,那就用盡一切毀了他!或許隻有他不在了,你才能偶爾想起我的存在罷!
楚子喬的眸子微微閃了閃,果然如此,這麼說,畫棋便是太後安插在柳清然身邊的人了,如此一來,所有的事情便都能解開了。
覆在司徒淼喉嚨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楚子喬的聲音稍顯低沉,“到底是什麼毒?”